到這個程度了么,這個徐文長究竟有怎樣的負能量,能靠一幅字就擴散如此。
楊長帆也跟著沈憫芮的話品味,確實,正在遭遇的時候腦袋里應該是空的,應該是剛剛被搞完,或者眼看著要被搞了。
這種污,只有足夠污的人才能懂。
“確實,這幅字該整體看,不能逐字品,我也算學到了。”沈憫芮透露出了少有的欽佩,不覺間與楊長帆湊近了一步,品到這步,已經突破了大家水準,而是創(chuàng)造了全新的角度。
兩個污人,惺惺相惜。
楊長帆自然不是真懂書法,這只是幾年前的記憶。他記得,當時去教授家里做客,教授拿出了同樣情緒的一幅字,給他講了很久,并且說明這幅字是民國時期教授他爺爺用一棟樓換的,現在同樣值一棟樓,這才是最保值的投資。
后來楊長帆才明白,原來導師的意思是不要送他掛歷賀卡這種蛋疼的東西了,有種就送字畫,贗品也可以。
楊長帆重又走上前去,蹲下看款。
落款好歹能看清:徐渭。
其下有兩印也是工整的――天池山人,山陰布衣。
他終于記起,徐渭,字文長,號天池山人,與當時教授家那副字正是相同的落款。
這個人在藝術界的名聲,遠超了歷史界,導致楊長帆這種精通海洋史的家伙都漏過了。
非說的話,這位可以算得上書法界的畢加索,度過了極其糾結的一生,骨頭化成灰之后,終于火了,昔日隨手的涂鴉都價值連城,可惜他本人一文也爽不到了。
好在教授當時也提到過這個人的生平,除了“明朝三大才子”這樣直白的頭銜外,其它的地方楊長帆都忘得差不多了,就記得他是一個無名的抗倭英雄,具體怎么無名也不用多想,一個無法跨過舉人門檻的人,在這個時代是不太可能有名的。
“憫芮說的對,滄海遺珠。”楊長帆木木起身,“這字畫收藏好,當成傳世之寶珍藏,日后見到極其投緣的高人再贈出?!?
“不會吧……”翹兒目瞪口呆,“這個東西有你們說的這么好?”
“好不好不重要了?!睏铋L帆坐回椅子上嘆道,“明日一早,我去山陰。”
“你真要請他?。 甭N兒哭喪著臉道。
“叫鳳海去就好了吧?”沈憫芮也跟著說道。
“必須親自去?!睏铋L帆搖頭道,“我一個人腦子不夠用的。拿何永強來說,我這些拙劣小計還不是他的對手,至于下面的生意,就更力不從心了?!?
果然,擊敗海瑞的不是凡人。
只可惜,徐渭無緣中舉,畢生之才學唯有在藝術中展現。
見到了滄海遺珠,沒人能忍住不撈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