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屈身于文華便可坐穩東南平倭!為我大明也好,為東南百姓也好,他低個頭就那么難么?沒辦法啊夏正!要坐穩東南!必須向嚴黨低頭啊!!坐不穩江南!談何平倭?!”
“……”
“張經如此大才!只因不低頭!未殺盡倭寇!落得東南如此!”胡宗憲幾乎是喊出來的,眼中滲了血絲,“這就是公道么?他就是公道么??為了公道??他就不能低頭么??你可知我多希望他能低頭么??”
“汝貞兄……”夏正顫顫勸道,“我知道……張經的事……”
夏正比誰都清楚,一手提筆劾死張經的胡宗憲有多么自責。
“所以不要與我提良知啊夏正!!!”胡宗憲死盯著夏正,“我汝貞,是個該挨千刀萬剮的人吶!!留有良知何用?!!良知若可平倭!日本早以夷為平地了啊!!!”
“我明白了……”夏正咬唇,痛下了一番決心,“我即刻上書趙御史,周疏曹邦輔……明知敵軍有伏……不與我軍一同出戰,讓我軍陷于險境……二人擁兵自重,延誤戰機……”
胡宗憲這才冷靜了一些,沉吸了一口氣:“不要擁兵自重四個字,用過了。握權無為、延誤戰機即可。”
“好……我這就去寫。”夏正顫顫起身,再次勸道,“汝貞兄,害死張經的,不是你。”
胡宗憲聞言無力一笑,擺了擺手。
夏正這才出帳。
胡宗憲獨坐帳中,微微嘆息。
夏正跟他爺爺一樣,太有良知了,太君子了。
這個時代不需要君子,倭寇也從不害怕君子。
浙江,就沒有一個極致的小人么?
……
紹興牢中,楊長帆來看望兩位老朋友,順便為其中一位送上最后一頓飯。
兩位老朋友必須是分開關押的,其中一位關押在頗為豪華的院子里,非說的話幾乎算是軟禁,基本上只有三品以上獲罪的官員才有這個待遇。
左右獄卒開了房鎖,楊長帆拎著一串風鈴推門笑道:“別來無恙啊毛公子!”
毛海峰正躺在床上,見了楊長帆一個激靈,立刻起身瞪眼道:“我可以走了么?”
“還得等等。”楊長帆笑著在門口處找了個地方,將風鈴掛上,“毛公子喜風雅,我又尋了個漂亮的送來。”
“楊公子……楊祭酒……楊參議,楊爺爺!”毛海峰下床一瘸一拐湊來,瞪著眼睛道,“我能做的,可都做了,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再等等呵呵。”楊長帆微微一笑,“毛公子養得不錯啊,臉都圓了。”
“楊爺爺!”毛海峰就差下跪了,“我已經把所有東南跟我家有往來的商人、官員名錄都寫下了,你留我也沒用了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