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道中,明確提到了“某實習記者”,表明大多數新聞線索是她在跟的,而并非所謂的主筆“張春梅”,由于這位實習記者剛好離職,張春梅便“不得不”成為了這篇新聞的主筆。具體的細節并沒有說得太多,但這已足夠傷害到王文君的了,誰知道后續報道又會怎樣。
聯系到韓睿所說的話,這也許又是一個自導自演的鬧劇,事到臨頭,讓王文君像“臨時工”一樣成為可憐的替罪羊。而陳行遠的話,好像也在表達某種態度,讓自己權衡好輕重。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出了事情就要想方設法的推卸責任,好事爭搶,壞事推脫,聯合銀行如此,報社亦然。
林強手中捏著報紙,心中憤慨,明明是張春梅將報道改得面目全非,到最后竟然還偽裝成無辜的受害者。還有報社的總編,最終新聞都是要由他審核的,放任了這么極端的報道,出現問題反而將責任推給一個實習生么?
不過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這篇報道的署名是張春梅,再如何也不會扯到王文君太多實質性的責任。但同時,王文君在新聞行業也將舉步維艱。
林強想不明白,有什么必要將王文君牽扯進去么?既然已經署了張春梅的名,為何還要再生枝節。關于晚報與聯合銀行、韓睿與陳行遠的利益糾結林強不愿多想,他只知道,就像自己被牽扯到信達騙貸一樣。王文君也卷入了新聞事件。
這之后,林強懷著不安和憤怒的心情又在營業廳盯了半小時,見沒什么事情,也算享受了一次主任的特權,提前溜回宿舍。
房中,只見王文君四仰八叉地橫在沙發上,一副好死不死的樣子。
林強沉嘆一聲,看來現在的精神狀態,是沒法繼續昨晚的事情了。
王文君見林強回來,微微起身。抱著沙發枕問道:“你不是休假呢么。又去上班了?”
“忙啊,事情太多。”林強換好鞋,坐到王文君旁邊,很自然地將她摟住。“怎么了。仔細說說。”
“我啊……真的是走背字……”王文君愁眉不展。“這次去面試的雜志是辛聞老師給我介紹的,本來一切都好好的,人力已經現場向原單位問詢我的情況了。但中間冒出了這件事。”
“你原單位聯系人填的誰?”林強皺眉問道。
“……”王文君又是搖了搖頭,“你又該說我傻了……”
“張春梅?”
“嗯……”
“確實不應該填她。”林強也不好再打擊王文君,“但這不是關鍵,正好今天這個報道出來,雖然只提了實習記者王某,可新單位絕對會發現。”
“怎么辦啊?”王文君嘟囔道,“雜志社讓我回來等消息了,一般說這話,就是沒戲了。”
“怕什么,機會多著呢。”林強也沒敢露出太多的憤慨,只揉了揉她的腦袋。
王文君輕輕靠在林強臂上:“我想方設法做新聞,就是像做些真的事情,不想演戲。”
“我明白。”
“可是我太幼稚了。”王文君伸出手臂,望著五指自嘲道,“這世上,好像根本沒有真的事情。”
“有的,我就是真的啊。”林強泰然笑道,“現在我也有點兒小權力了,今晚鄭帥就搬出去,這房間暫時屬于咱們了。”
“總算有點好事了。”王文君癡癡一笑,“我又想起咱們第一次見面,我想從你身上挖新聞……現在看,還好你聰明,沒讓我挖到太多東西,不然不僅我倒霉,你也完蛋了。”
“喂,別這么悲觀。”林強故做出不滿的表情,“報社而已,夕陽行業,讓他們見鬼去吧。”
正此時,王文君手機收到一條短信。
她靜靜打開,而后身體開始微微顫抖。
“太……過分了……”她死握著手機,言語不清。
“嗯?”林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