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卜一個坑,聯合銀行、建工銀行、外資銀行、新興銀行,包括黃光耀掌控的華商銀行,他們都有自己專攻的客戶群體和鐵桿的對公戶,單憑獎金與激勵是不可能短時間內改變這個局面的。
說到底,讓硬業務有些起色,最大的目的就是為了增強信心。
增強自己的信心,銀行的信心,乃至集團董事會的信心,讓他們給自己時間做更多的事情。
在薊京銀行的人事上,林強也進行了小小的調整。
秦政被升為副行長,他雖很難給人驚喜,但穩定性始終如一,陳行遠得勢的時候他并未趾高氣揚,失勢后也不急另頭新主,在老實本分地完成手頭工作后盡己所能服務與領導,哪里都需要這樣的人。另一方面,厚待秦政也是對陳行遠的一種緬懷與示好。老行長雖然放下了,雖然退休了,但他積淀了幾十年的人脈猶存,也許有朝一日林強會需要這些。
除此之外,林強破格提拔他的老朋友鐘笙為稽核部主任,原主任調至監事會辦公室。很多過去的人,林強不會忘記,在基層的時間,足夠他看清很多人,這本就是一筆不小的財富,至少在有限的認識中,林強要將合適的人放在合適的位置。
林強就任行長的月底,另一位“老朋友”刻意擺了一桌私下的局,慶祝林強高升。林強的無心插柳之舉,竟然立竿見影地收效。
薊京銀監局的張局長竟然真的挺過了調職危機,他對林強提前透露“內部消息”的事情自然千恩萬謝,局中,他甚至邀請了幾位原邢禮派系的銀監會成員一同赴會,很多事情該過去了,關系要重新梳理一下。
盡管林強對這種人際應酬很厭煩,但毫無疑問,在這個社會中,這是他無法逃避的責任,身為總行長,必須去做很多惡心的事,見很多惡心的人,喝很多惡心的酒。
就此,他從熱血匹夫到沉穩行長的轉型,基本成功。
4月中旬,林強再次參與了凌晨的垂釣周末。
借由此機,他悉數還上了那200萬的借款,終于可是睡個好覺了。
“這是欠條。”凌晨并未數錢,只盯著釣竿,伸手將欠條還與林強。
林強接過,隨手撕碎,丟入湖中。
“感覺怎么樣?”凌晨含笑坐著問道。
“累。”林強撓了撓頭,至少在凌晨面前,他可以露出一絲疲態,“業績壓力,人際壓力,公關壓力,還有那些一天到晚跑我辦公室訴苦的家伙……我現在特別理解為什么領導有很多禿頂。”
“哈哈哈。”凌晨大笑,轉頭看了看林強的頭發,“你還早,還早!”
“原來啊,總覺得領導這不好那不好,看不到底下的事情,成天無所作為,現在真的是理解了,特別理解。”林強笑著比劃道,“底下有100件事,神仙都不可能都估計到,眼前恨不得就有100件事等著做,誰搞得過來?不說別的,我現在一周要有20個飯局,經常一個中午跑三個,光吃飯就夠我忙活的了,怎么做事?”
“不錯。”凌晨嘆道,“我還好些,身份的原因,除非特別熟的,不然沒人敢隨意約我的局。但你不同了,身為行長有太多關系要處理,上面的領導,平級的業務伙伴、下面的客戶,你的身份擺在那里,雖然只是一頓飯,但沒有你在,那就稱不上一頓飯。”
“是啊,真他.媽想雇個人幫我吃飯。”林強搖了搖頭,“凌哥,我跟你說實話,40歲我他.媽要是不退休我就是孫子!真不知道陳行遠怎么干到60的!”
“哈哈哈!還是年輕啊!”凌晨爽然笑道,“現在說得好聽,咱們不提養家糊口的問題,即便到40歲時,你真的放得下么?”
“絕對放得下。”林強撓頭傻笑,“真的是痛苦大于享受。”
“也許吧,但大多數人做不到。”凌晨抿了抿嘴,“那種被重視,被需要,被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