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扯皮,5o個小時都不夠用的。賈天蕓拂袖而去,苦的自然是張逸夫。哪個處室的人也都知道張逸夫是為今局里最不容易,最累也是最傷神的人,因此碰到他們節能辦的事兒,大多都大開方便之門,能過就過。
因為學校的人要下周二才會來,文件的事只能暫且放下,張逸夫也有時間抽身去了路濤那邊,交接一下通信方面的工作。
說來也怪,也許因為通信并非生產主業,局里不夠重視,這方面的工作竟然只有調度處的一個人在做,那個人現在也不來了,電話又聯系不上,最后還是路濤心一橫,叫上幾個小伙子撬了他的柜子才拿到的局里通信規劃、管理等方面的文件。
要說這年頭人也夠渾,反正有單位接收,又并非本系統的,他來這套還真就沒脾氣了,機關里不怕精也不怕楞,就怕個“渾”字,你真“渾”起來無欲無求,連巴干也拿你沒轍。
張逸夫拿了這些資料,就此初步研究起來。
草草梳理一通后,他只覺得頭大,簡直是一盤散沙。
總之現在的局面可以用四個字概括——
能用就行。
是的,電力線載波通信為主,線路能通,信號能通,電話能打,能用就行。幾條主干線路還算規矩,再往下分就沒法看了,頻道安排不合理,頻率互相干擾,通道大量浪費的現象罄竹難書。如此看來,最開始的線路和標準,該是老一輩專家定的,主干線路通信的規劃設計也比較規矩,而后面興起的、新建的那些通信就不知道是誰涂畫的了,秉承著“能用就行”的原則,用無數臺載波機和中繼站硬撐起了一個通信網絡。
更神奇的是,大家對這個狀況置若罔聞,八成是因為都不太懂,另外電話也能打通,就無所謂了。上次通信中斷的事情不提,單說要面對的大范圍自動化,這樣的通信條件都很難滿足要求,需要大整一下。
于是張逸夫又頭疼了,怎么這種事就撞自己腦袋上了。
整這件事就是典型的費力不討好,因為你整治前不管信號如何,電話能打通,整之后還是能打通,別人完全不知道你費了多少力,做了多少貢獻,再者說,往后載波通信除了自動抄表以及極少數的民用上網外,基本處于一個備用的局面,光纖數字信號逐漸成為主力,因此你現在玩了命把他整好了,也許真的沒什么用,也許幾十年后光纖出問題或者載波通信有大突破的時候,一個懂行的人拿起嘔心瀝血重新規劃的圖紙后,才會感嘆前人之嚴謹,那會兒張逸夫早就不知道在哪混了。
事情拖在這里,總是有道理的,張逸夫忽然很理解之前管通信的那位,要是在部里的通信部門工作,也許還能有些作為,但與在局里做一個網管一樣的角色相比……還是跳到一個對通信更重視的地方去吧。
這攤爛活兒,張逸夫也不打算太沾了,就此起草出一個黏黏糊糊,措辭漂浮的《華北電網通信狀況分析報告》,隱約表達了一下現在通信的困境,以及將來的任務要求,引出對光纖的需求,場面話一鋪,就此完事兒,
在體制里一混,他才發現這拖拖拉拉的牛皮活兒原來自己也做得出來……畢竟大多數實事兒都是這么費力不討好的,要大力去做,必須得領導和組織重視。
張逸夫也經常反過來想,如果這電網是自己家的買賣,自己一看這通信狀況肯定早就急了,玩兒了命也要重新規劃。可現在,誰有空誰來吧,若是張逸夫真的閑著沒事兒干潛龍在野名不見經傳,他可能默默把這事兒做了,但現在無數事讓他焦頭爛額,他沒心情再背鍋了。
通信重新規劃的事,自己可以當不知道,但檢修載波機卻事不宜遲,只因領導重視。張逸夫先是用盡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了廠商的聯系方式,打著長途過去問排查情況,對面含糊許久,輾轉了好幾個人,最后還是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