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心比心。頂點小說，”張逸夫笑道，“就好像越南電力的一幫人來咱們這兒考察一樣，你會這么態(tài)度？”

“差不多招待一下就得了，核心的東西不可能拿出來?！?

“對的，所以東京電力只是差不多招待一下，會嚴格限制咱們的考察范圍?！睆堃莘蛐÷暤?，“尤其是現(xiàn)在這個階段，日本電力產(chǎn)業(yè)處于轉型期的尾聲，最大限度降低了煤炭石油等化石能源的發(fā)電比例，在盡全力往核電上轉?！?

“核電么？這我真的沒聽說過。”文天明漸漸產(chǎn)生了興趣，他逸夫哥哥總知道一些書本上沒有的事情，這才是最有趣的。

“由于日本本身資源構成的問題，煤和石油的進口成本太高，所以石油危機后他們主攻核電，尤其是東京電力公司，公布在案的就有三家大型核電站了，最著名的當屬福島的兩個核電站，裝機容量都超過了400萬千瓦?！?

“400萬？”文天明驚訝道，“咱們這邊百萬大廠就是標桿了，那邊核電站已經(jīng)達到400萬千瓦了？咱們呢？”

“0。”張逸夫不假思索地回答，“不過別太在意，賈天蕓也許就是去做這件事了，另外核電的運用一直有爭議，在高效的同時，風險也是很可怕的。”

這個風險絕非危言聳聽，張逸夫是見識過21世紀福島核電站事故的，那是全日本的一次大型災難，也是切爾諾貝利之后最嚴重的一次核泄露事故，日本人剛剛從廣島的陰影中走出不久，就又掉到了自己挖的坑里。

而從現(xiàn)實來看，福島的核事故更是讓東京電力近乎崩潰，高層全部離職甚至遭受審判。整個公司的信譽與股價跌落谷底，曾經(jīng)市值世界前三的巨無霸一蹶不振。

“好吧。”文天明顯然想不到這么多，他只笑道，“咱們的賈處長又去創(chuàng)造歷史了?！?

“哈哈。”張逸夫緊跟著說道，“當然，考察核電是間.諜們?nèi)プ龅氖?。咱們的主要目的還是去他們的火電廠看一看，仔細看有沒有值得借鑒的地方。出于基本的禮儀與規(guī)矩，咱們不能拍照，看到的東西要默默記在腦子里，有機會的話去談一談，問儀問，僅此而已，不用抱有太多的希望。”

“明白，動腦記住?！蔽奶烀鼽c了點頭?！拔抑翱催^資料了，日本是全世界單位產(chǎn)值能耗最低的國家，有能學習的地方一定不能錯過。”

“是的，但這只是第二要務，因為我覺得這方面收獲不會太多，東京電力不可能和盤托出?！睆堃莘蚓o跟著提示道，“第一要務，還是與三菱方面的溝通。咱們最終要從他們那里買設備，要摸透底。不要被牽著鼻子走?！?

“這……”文天明為難道，“逸夫，我是個土包子，肯定沒這個經(jīng)驗，這該是生產(chǎn)司那邊做主的事情吧？”

“不錯，名義上他們做主。買賣做虧了，他們背鍋?！睆堃莘蛴纱说莱隽俗詈诵牡囊患?，“但永遠要以最卑鄙的方式揣測他們，很可能功績他們領，鍋甩給咱們背。這事往好了說是引進國外技術、設備，往混蛋了說就是賠錢賣國?！?

“有這么夸張……”

“報紙上肯定報喜不報憂，但圈內(nèi)會議論，賠了賺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更有甚至污蔑你串通國外廠家，借機中飽私囊都是有可能的?！?

文天明聽得后脊發(fā)涼，他可從來沒想到會有這么大的鍋：“既然這樣……秦司長為什么要讓歐煒來……”

“慢慢想，我也沒想通?！睆堃莘蜃罱K說道，“總之，跟日方交涉留個心眼兒，你這次依然要多看少說，尤其注意不要亂搭歐煒的話，他可能會設陷阱?！?

“……”文天明已經(jīng)有點不想上飛機了，好好的考察，怎么都是算計??！

兩個小時候后，全體登機。年輕人交流血拼心得，老同志們閉目養(yǎng)神，文天明獨自心驚膽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