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爭氣。一味的罵丈母娘勢力,罵干部子弟仗著出身好就高人一等,這都沒意義,情況就是這樣,我知道丈母娘人很好,我認識的干部子弟也都是正派人,我怪他們,心里罵他們,只會耽誤自己的時間。”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開始找朋友,找老板,把我認識的人,能靠上的人,都找一遍,拿著一堆名片,再去找更多的人,向他們證明,我誰都認識。我就跟他們說,不管是國企還是機關,不管是老板做壽還是公子結婚,但凡需要藝術圈的人捧個場,不管是唱歌跳舞還是題字吟詩,我都能給你辦成。”
“我這么一逼自己,才發現這事兒并不難做。當時藝術圈的人都要面子,不往外走,尤其看不上老板們。老板們雖然發財了,但也沒什么機會認識藝術圈的人,搞個活動,想找個有點名氣有點水平的藝術家其實挺難的。而且這里面騙子特別多,像我這類老老實實辦事兒的人,少。”
“我就天南地北的跑,找唱歌的人出席婚禮,找作家幫老板寫自傳,找首長借戰士給電影當群演,那會兒我腰帶上別著仨bp機,每天電話都得打幾十塊錢的,當時最怕的就兩件事,一個是找不到公共電話,一個是找不到公共廁所。”
“結果你猜怎么著?”文大川伸出手指笑道,“三個月,三個月我就倒騰出了一套房子。我帶著丈母娘去房子參觀的時候,丈母娘一看見這房子就哭了,她拉著我,看我老了很多,頭發都有點白了,不停的跟我說對不起,她不應該不信任我。后來趕在27歲生日之前,她把女兒交給我了。”
“反過來想。”文大川問道,“我要是堅持寫字呢?我寫一輩子,寫到現在,你覺得我能寫一套房子出來么?”
“……”路茫沉默不語,文大川說得輕松,可這里吃的苦,賣的命,怕是只有文大川自己才能懂了。
文大川接著說道“即便到今天,我也感謝丈母娘,每個月都去看她。我知道,我這個人,沒什么突出的,這輩子的成就,其實就是被她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