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情況下,是個傻子都知道,是敵非友。
這三十人的追兵異常兇悍,截住了上百人,風突然加大掀起滾滾沙塵,同時所有人亮出了彎刀,金屬摩擦的聲音,以及衣帶在風中獵獵作響。
緊接著,便是無數鏗鏘之聲和慘呼、刀子劃破衣甲、血液噴濺之聲。
最后一刀落下時,隨軍統領頭顱飛起,然而他最后一招也將圍攻之人的領袖面罩給劈開。那滾在地上的頭顱正好看著殺了他的人,睜大的眼睛滿是驚駭與詫異,似乎是怎么也沒想到,殺了他的人竟然會是這個人——冬嶺山部落族長哈魯。
沒錯,就是哈魯,在事發前幾些天,他們還圍著篝火烤羊肉喝烈酒,稱兄道弟,歌頌著冬嶺山的風光壯美。
哈魯還和他吹噓,說自己以前是滇國的阿泰,年輕時驍勇善戰,自己部落的騎兵人數雖然少,卻精良強悍,深得先王信任,若不是犯了錯也不會從朝中退下。喝了烈酒的他便嘲笑哈魯吹牛,說如果在漢朝,這樣的悍將肯定會被委以重任,又怎么會被貶謫?小小的滇國,果然很復雜。
只是這統領并不知道,哈魯退下不是貶謫,而是在先王死后,他不愿附隨長公主焱珠,故而做了類似漢人告老還鄉的選擇。
當所有隨軍被殺,所有的風沙也正好停止,一切猶如天意。
地面上殘肢血染,幽暗如鍍銀霜,顯得格外的凄寒。
“族長,情況有點不對。”
“怎么不對?”哈魯問道。
“這支隊伍有兩百人,如今這里才約莫一百人,剩下一百人去哪兒了?而且,殿下指名道姓要的那個老頭也不在這里。”
哈魯一拍額頭,他總算知道為什么這里每個人都有兩匹馬了,原來是這樣。
“怪不得如此……不好,這群草皮子上的野狐貍竟然用了這樣詭計,咱們趕快往回跑,他們怕是繞遠路了!你們幾個留下,收拾收拾,好好葬了這些漢子。”哈魯連忙飛身上了馬,帶著剩余的二十人往回趕。
哈魯一勒韁繩,連忙帶人往回趕,可在路過皇城時,又被鐸嬌的人給攔下來。
“殿下這是何意?”
哈魯不解。
……
幾日后的夜,陰云蔽月。
一行人匆匆來到了毗鄰太陽河畔的某一處渡口,這里風景如畫,停靠著有一艘民用大船。
為首之人掀開了兜帽,在黑夜中露出了臉,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趙松明。
看到這船,趙松明并沒有松口氣,直到所有人登上了船只,船只又在流水中蕩漾起來,站在船頭的趙松明這才松口氣。
一個走陸路,一個走水路,方向又相悖。只要順利而下,何其快哉?。
“如此,那王女無論怎么追,最終都會撲空。”
趙松明臉上露出了笑,這種笑很得意。
的確,在他這樣的打算之下,沒人會猜得到他一開始就準備了繞水路,原路返回的隨軍不過是誘餌。而這個誘餌,在減少人數之后又是雙馬換乘,速度更快,就算盡力追擊,也根本追不上。
如此分行,一下便保證了整支隊伍所有人安全歸漢,到時候添油加醋一說,自己功過相抵,情況好的話說不定還能撈點功勞……
砰——
忽然間,船劇烈晃動了兩下,趙松明一下子驚醒了過來。
“怎么回事?”趙松明站起來問道。
“啊……”一聲刺耳的慘叫在這大晚上驟然響起。
趙松明變了臉色,連忙沖了出去,但當他到達甲板上時,整張臉頓時變得鐵青。
望眼所及,甲板上鮮血與隨軍尸體橫流,一道道黑色影子拄著長矛站在尸體前,在這無風陰云蔽月的黑夜,看起來猶如一尊尊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