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她從何而來,她的出現(xiàn)就像是一個謎。
起初,人們只是稱呼她為異邦人,這是布拉提斯大陸上的原住民對于那些陌生面孔的統(tǒng)一稱呼。
但是很快,一些人發(fā)現(xiàn)了她的與眾不同。
她聲稱她信仰著一個名為瓦爾利亞的神明,她是瓦爾利亞的祭司。
事情到這里為止還沒有什么好稀奇的,因為來到這片大陸的異邦人大都有著稀奇古怪的信仰。
甚至就連布拉提斯大陸上的本地神明,真要較真往上追溯的話有很多也是隨著它們的信徒從別的地方遷徙來的。
能夠存續(xù)至今的教派都已經(jīng)站穩(wěn)了腳跟,有固定數(shù)量的信眾,他們基本上已經(jīng)將這片大陸上的人口給瓜分完畢了。
因此后來者們也就很難再喝到湯了。
在女祭司來到布拉提斯前,實際上已經(jīng)有不少人都打過類似的主意,然而無一例外,他們都失敗了。
一些人淪為當(dāng)?shù)厝瞬栌囡埡蟮男φ?,還有一些壓根兒沒人聽說過他們的名字。
所以當(dāng)女祭司宣稱她打算將生命女神的神恩播撒在這片土地上時,大部分人都做好了看笑話的準(zhǔn)備。
然而很快,她的身邊就有了第一位追隨者。
那是一個名叫灰的少年,只有十四歲,身材瘦弱,卻有著狼一樣的眼神。
據(jù)說他是奴隸商人從深山里抓回來的,商人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他就在狼窩里,和一群小狼崽睡在一起。
一開始的時候商人還以為撿到好貨了,因為眼前的少年雖然瘦弱,但是身手敏捷,而且身上有著半獸人的血統(tǒng),卻又不屬于任何一個家族。
但是很快他就后悔了,因為他發(fā)現(xiàn)少年連大陸通用語都不會說,而且對人類有著莫名的敵意,哪怕被毒打的遍體鱗傷,依舊學(xué)不會服從。
這樣的奴隸可沒人會要。商人最后只能把他關(guān)在鐵籠里,扔到了一邊去。
一些原本對他感興趣的顧客,在聽說了他的情況后也都紛紛打消了購買念頭,哪怕商人的要價只有三枚銀幣,還不及一名普通女奴的一半。
直到女祭司從少年的面前路過,她忽然停下了腳步,隨后不顧商人的勸阻將自己的一只手伸進了鐵籠中。
少年的眼中充滿了警覺,從喉嚨里發(fā)出低聲的嗚咽,就如同一頭被激怒的野獸一樣。
女祭司的聲音卻無比的輕柔,“沒關(guān)系,放輕松,我不是你的敵人?!?
少年聽不懂她的話,然而野獸的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人類和他之前遇到的其他人不同。
她是溫暖的,可以親近的,就像母狼柔軟的腹部一樣。
于是少年沒有反抗,任由她將手搭在臉頰上。
“讓我來看看,你都遭遇了什么?!迸浪镜溃又秩〕鲆粋€隨身攜帶的香囊,在少年的鼻子下晃了晃。
片刻后,女祭司收回手中,目光中充滿了同情。
“可憐的孩子?!彼D(zhuǎn)身對商人道,“把籠子打開吧,這個奴隸我買下了?!?
有傻子愿意接盤奴隸商人還是挺高興的,但是他一直在這附近做生意,也要顧及自己的名聲,于是出言提醒道,“這家伙兇得很,我把籠子打開,當(dāng)心他沖出來襲擊人。”
女祭司道,“不要緊,他是我在這片土地上的第一個信徒,我可以保證他不會襲擊任何人?!?
一邊說著女祭司還摸出了三枚銀幣,交給了商人。
商人發(fā)現(xiàn)那并不是布拉提斯大陸上的通用貨幣,不過在螃蟹角,他對這樣的事情早就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掂量了一下,發(fā)現(xiàn)分量還挺足的,就讓人打開了鐵籠。
而鐵籠才打開了一道小縫,少年就立刻從里面一躍而出,接著對奴隸商人呲起牙齒,作勢欲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