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
“南陵縣薔夫草菅人命……”
“私藏巫蠱,競欲殺人滅口……”
“學生張恒,自幼受圣賢教誨,子曰成仁,孟曰取義。我乃堂堂讀書人,君子學館中苦讀七載……為社稷死,心甘情愿,為陛下死,百死不悔。然今日卻要死于小人之手,吾死不瞑目!”
“我輩讀書人,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亂臣賊子今日殺死一個張恒,我大漢朝還有千千萬萬個張恒……你們殺的絕嗎?”
“吾頭可斷,唯腰不可彎也!血可流,獨膝不能屈也!”
在秦二麻子押解張恒回縣城的路上,張恒倒還安靜,在囚車中酣然入睡。
然而,一進南陵縣縣城,張恒就立刻大聲嚷嚷起來,只見張恒在囚車之中,昂首挺胸,一派誓死不屈的堅貞模樣。
他說的話,一句比一句震撼,立刻攪亂了原本安靜祥和的南陵縣縣城。
沒過一會兒,圍觀的人群就擠滿了本來就不是很寬敞的道路,更有不少人家在聽到了聲響后,打開窗戶,湊出頭來瞧熱鬧。
秦二麻子一見,急了,他連忙從自己身上的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條,跳到囚車想要堵住張恒那張肆無忌憚的叫嚷的嘴巴。
秦二麻子現在終于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刁民了。
他已經后悔輕易的答應幫江使者的出頭了,這個張二郎簡直就是一個瘋子!不!瘋子都沒有他瘋狂!
張恒見到秦二麻子果然上當,哈哈大笑一聲,慷慨激昂的道:“賊子,你堵得住我的嘴,堵得住這天下悠悠眾口嗎?”
張恒怒目圓睜,死死的盯著秦二麻子,就像一頭來自史前的猛獸。
秦二麻子早就已經憂心忡忡,他原本計劃是把張恒押進監獄中,大刑伺候務必得到張恒畫押的承認其勾結欽犯,構陷他私藏巫蠱的口供。
這是他想來想去,唯一可行的辦法。
但這一切籌劃都在現在化為泡影,秦二麻子知道,圍觀的人群現在已經被張恒鼓動了起來,眾目睽睽之下,他已經不敢再用刑了,也不能用刑了。
在這南陵縣,在他秦二麻子的頭頂上還有縣令,主簿,縣尉約束于他。
如今事情鬧得這么大了,想必已經驚動了縣令,縣尉等人。
想到自己最后的希望也即將落空。
秦二麻子現在已是心如死灰,被張恒這么一瞪,他竟然感覺心中發毛,腳下一軟,居然跌倒在地了。
這樣一來,更坐實了他意欲陷害忠良的‘事實’。
一時間,群情洶涌,不明就里的圍觀群眾紛紛騷動起來。
不得不說,關中自古多豪杰,百姓們自有其淳樸的善惡是非觀,而張恒無論模樣,還是說出來的話,都令百姓心生好感。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多好的小郎君啊,假以時日未必不是又一個汲公注1!”
“是啊,是啊,賊子竟然膽敢陷害這么好的一個小郎君,當真是天理不容啊,太一神注2可是神通廣大,豈能容他胡來?”
“你沒聽那小郎君說嗎,好像是這秦二麻子私藏巫蠱被小郎君發現,這是要殺人滅口啊!”
“啊……原來如此啊……”
“我早就知道,這秦二麻子平日里壞事做絕,前些日子,北村的田寡婦就被這個畜生逼得投河自盡了,他遲早是要遭報應的!”
也不知道是哪一個帶頭,漸漸的越來越多的圍觀者,站到了路中間,攔住了秦二麻子的去路。
秦二麻子從地上爬起來,見到此景,他的心理防線終于崩潰,在他眼中整個世界都已經破碎。
“你們干什么?”秦二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