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節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隱公二年,伯姬歸于紀”江充看著張恒,《春秋》他自然讀過,這一句話,他自也知道,所謂歸,便是嫁的意思,與下一句‘齊侯送姜氏于讙’是一個意思,講的都是諸侯貴族之間的婚姻嫁娶之事。
為此,《論語》中就專門有提到:子貢問曰:冕而親迎,不已重乎?子曰:合二姓之好,以繼萬世之后,不已重乎
《谷梁春秋》就引述論語中的這一段,專門著重強調了,請期親迎,乃是一個人一生中最為重要的幾件事情之一。
“孝廉真是今日行請期之禮?”江充想了許久,在心中躊躇了一會,最終只能服軟,問道。
江充是個聰明人,他可還沒那個膽子,冒天下之大不諱,去做破壞,阻撓士子請期禮的事情。
他清楚,一旦他那么做了,那么又一次群起而攻之的場面就會出現在朝堂上了。
這一次,政敵們占著大義名分,就不會那么輕易的讓他脫身了。
“當然”張恒笑著道:“否則執金吾有命,在下豈敢違抗?”
江充在心中嘆了口氣,他知道,張恒要娶的女子是誰家的女兒,桑弘羊,可不是一只好惹的狐貍。
他知道,自己落到了對方特意埋下的陷阱里面了,若是方才不管不顧,直接將張恒帶走,那么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誰也沒辦法指責他什么。
然而,現在一切都晚。
他的好奇心,讓他被這個年輕人給利用了。
所謂扣闕,不過是個幌子,這個年輕人,是故意想讓他難看
“從一開始,他就是在想把我往陷阱里帶”江充只覺得自己胸口悶的慌:“他就是想讓我丟臉”
但他臉上卻還不能當場表現出來,否則,堂堂一個九卿被一個孝廉給氣了。
這傳出去,實在太難聽了。
“既然如此,那么請孝廉在請期禮之后來一趟執金吾衙門吧”江充強忍著心中的憤怒,說完這句話,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承認,自己還是沒有做好足夠的準備,也太心急了。
“下次,不會讓你這么輕松了”江充一揮衣袖,帶著衛士們,揚長而去。
“東家……”等江充遠去之后,高老七才走到張恒身邊,小聲的問道:“執金吾江充跟您有仇嗎?”
高老七雖然在方才根本就沒聽明白,張恒跟江充之間的那些話的意思,但,他不傻,從語氣里聽了出來,執金吾江充跟張恒,兩個人的話里都藏著火藥
張恒點點頭,慢慢的坐下來,直到方才江充離去,他才松了一口氣。
事實上,方才若是換了一個莽撞的官員,不管不顧,真的強行帶走他,他也沒有太大的辦法。
真的去扣闕嗎?
顯然,那是下下策。
不管占了多大的理,像這種小事都去扣闕的話,那么天子還要不要處理國政了?
好在,江充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剛剛坐上直指繡衣使者,初次品嘗到權力滋味的新進官員。
江充現在已經當上九卿了,他不可能再跟當初一樣,不管世間一切秩序。
一個人在沒發跡之前,可能會沒有任何負擔,想干什么都隨心所欲。
但一旦發跡之后,有了負擔,那么他要考慮的東西就多了,患得患失,就難免有失誤。
“唉,男兒不可一日無權”張恒嘆了一口氣。方才的事情,深動的教育了他,手中沒有權力,是不行的
“老七,你先去請田老選日子”張恒對高老七吩咐道。
高老七在下午的時候就回來,帶回來一個寫在帛書上的吉日。
“乙亥月辛亥日”張恒打開帛書一看,笑了笑,書上所寫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