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行醫,李昂下意識地撫了撫座位旁邊的藥箱。箱子里裝著他請程居岫幫忙打造的手術刀、止血鉗、助產鉗等手術工具。
可惜,魘人鈴在白犬案結束后就還給了洢州城鎮撫司,否則有了能夠讓人陷入靜滯昏迷的鈴鐺,李昂對于實施真正外科手術的把握就大了很多。
‘不過,長安城那么大,又是學宮和鎮撫司總部的所在地,異化物的種類應該很多才對。
說不定就有能夠一次性解決消毒、止血、麻醉的異化物。
只要能解決外科手術的這三大基本前提,就不用局限在正骨按摩...’
李昂出神地望著藥箱,柴翠翹想了想說道:“對了,今天沒看見于淼水誒,我還以為最后一天他會出來負荊請罪,求你原諒呢。”
“正常。”
李昂滿不在意地說道:“從我拿到推薦信的消息傳揚出去以后,他就沒有退路了。
反正都已經撕破臉皮得罪死了,他負荊請罪也得不到原諒,還不如在家里等消息。
等我考進,或者沒考進學宮。”
李昂自認為不是寬宏大量的圣人,于淼水既然想趁著李家新喪,謀奪李家產業,吃絕戶,還指示地痞流氓到保安堂找茬,那么就應該付出相應代價。
想必對方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想到這里,李昂不禁莞爾一笑。
聽說從李昂拿到推薦信的消息傳揚出去以后,慶安堂就關門歇業,于淼水在家整日閉門不出,誰也沒看到過他。
這段時間,他應該很難熬吧?
那就再熬三個月。
李昂笑呵呵拍了拍藥箱,在離開洢州的時候,他沒有將辛苦贖回的保安堂交給宋姨或者請人打理。
一是怕請來的庸醫誤診,壞了保安堂的名聲,
二是擔心保安堂水井可能有異常之處——等他修成法術,還得回到保安堂徹底調查一番才行。
主仆二人有一句每一句地隨意聊著天,學宮馬車的行駛速度極快,隔音減震效果極好,
再加上走的是虞國官道,路面平坦筆直,道路兩側十步之內沒有樹木(防止森林侵蝕路面,同時防范野獸),
哪怕躺在寬敞座位上睡覺,也不會被震醒吵醒。
窗外天色漸晚,載著洢州學子的學宮車隊,停靠在了官道路邊的館驛。
館驛也就是驛站上設的官方旅社,虞國規定繁華州府二十里一驛,偏遠州府一百里一驛。
館驛的主要作用,是傳遞軍事情報和政治命令,使者可以憑借“傳符”,在館驛住宿、飲食、換乘馬匹,官員赴任時,也能借住在館驛內。
這座石關驛,提前得知了學宮車隊會停在這里的消息,驛站里的伙計早就在路邊等候,滿臉笑容地上前迎接,敲響每輛馬車的外壁,將車上學子迎接下來。
“哇哦。”
李昂和柴翠翹站在石關驛的門口,有些驚愕于驛站的規模之大。
盡管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但是依山而建,有驛樓、驛廄、驛廳、酒庫、茶庫、菜庫,還有沿河舟船,竹林,園林。
可以容納數百人居住,說是豪商的避暑山莊都不為過。
“虞國還真是,富啊。”
李昂和柴翠翹站在驛站牌樓下方,齊齊發出了土包子的感嘆,
“呵。”
不遠處傳來少女的善意輕笑聲,李昂和柴翠翹轉過頭去,看見一位和他年紀仿佛的少女,正在侍女的攙扶下,走下馬車。
“以前的虞國驛舍可沒這么寬敞。一座驛舍一年要接待成百上千名使者、官員,晚上到這里住一晚,吃飽飯第二天就走,可不會珍惜驛舍內的設施。
隨便把馬拴在庭院里,把鷹隼帶進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