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大哥旁邊的就是洢州李昂。”
兩儀殿側殿中,四皇子李惠隔著輕紗帷幕,望著殿中與太子交談著的李昂,輕笑道:“阿耶、阿娘、山長,都對他很看重。
身家清白,才學淵博,醫術杰出——聽說還治好了燕國公的熱毒病。
至于性格,聽坊間風評,也不差。”
兩儀殿中的李姓宗室子女們,也待在輕紗帷幕后,眺望審視著殿中宴席上的學子,還有人拿著不知道從哪里搞來的學子資料,相互傳閱,小聲討論著。
這年頭就算是李姓宗室子女,婚配也是人生的頭等難題。
如果母族勢力龐大、財力雄厚還好說,婚姻能有一定自主權,婚后生活也比較悠閑愜意。
如果母族勢力微弱,提供不了任何幫助,本身還不怎么受皇帝寵愛的話,那就只能自力更生,想辦法自己找合適中意的婚配對象,省得到時候被胡亂指婚給陌生人——
那樣不僅日子有可能拮據,婚后生活也未必幸福。
有公主小聲問道:“可是他不是姓李么...”
“嗨,同姓不婚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黃歷了。”
四皇子李惠撇嘴道:“學宮幾百年前就通過動物實驗再次證實了,同姓不婚的根源,是親近婚配會導致后代得病——鎮撫司專門飼養犬類的鐘家對此也極有發言權。
洢州李姓...天知道是幾千年前分的家。
何況我們家不講究這個。”
虞朝風氣開放,同姓不婚這種事情,只要不同宗,壓根沒人在意。
五皇子說道:“我倒是比較好奇,他之前不是被學宮的奚陽羽司業判為無法修行么?
怎么今天就能通過終考,還考了個狀元回來。”
“學宮嘛,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有,就算昨天無法修行,不代表今天就不能修行。何況山長都沒說什么。”
李惠隨口答道,轉頭看了眼側殿里的兄弟姐妹。
六弟七弟覺得沒什么意思,坐在角落里偷偷飲酒,三姐四姐正和年紀更小的妹妹、表妹們仔細翻閱學子畫像和資料,低聲討論,已經嫁出去的長姐二姐在旁邊做參謀,而不怎么受寵的九弟李善在殿外圍欄處獨自賞月...
至于自己同父同母的妹妹李樂菱...
李惠沒看到李樂菱,回過頭來才發現,李樂菱不知什么時候來到了輕紗帷幕后,也在向殿中張望。
李惠順著目光看去,發現李樂菱正好奇凝視著李昂的背影,驚奇詫異道:“樂菱你認識他?”
“啊?”
李樂菱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急忙微紅著臉擺手道,“不不,他是我...朋友的朋友。”
“朋友的朋友?”
李惠詫異地歪了歪頭,
雖然他和同父同母的太子李嗣,有些許暗中矛盾(李嗣是嫡長子,被立太子。而四皇子李惠才華橫溢,更受皇帝寵愛,被準許留在長安開設文學館招攬學士)
但兩人對于自幼體弱多病的同父同母妹妹李樂菱,都是相當愛護的。
‘樂菱什么時候在皇城外面也認識朋友了。’
李惠心思急轉,表面上沒有再問,心底已經有了主意,等出宮后讓手下人去打聽打聽。
如果李樂菱對李昂有想法的話,他這個做哥哥的,怎么也得幫幫忙——哪怕不是為了與太子爭搶人才。
————
側殿中的宗室子女熱切討論著,而正殿中的宴席也到了尾聲。
由于宴席的酒度數極低的緣故,所有人都只是微醺,沒誰真的喝醉。
學子們面見到了圣上、皇后、山長,一腔報國熱血慷慨激揚,
皇帝夫婦也對虞國未來棟梁們施以雨露之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