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望再高,功績再大,也全無用處。”
邊辰沛搖了搖頭,冷笑道:“只希望,他能快點晉級,否則就不遇到我了。”
“嗯?”
太皞山同伴聽出了他話語中的情緒,驚愕道:“辰沛,難道你...”
“嗯。”
邊辰沛語氣中難掩傲意,“我已初窺,巡云境門檻。”
————
“聽雨,巡云,燭霄。”
城東,修行坊,鎮(zhèn)撫司地牢。
一位蓄著山羊胡的中年男子,施施然從低矮架子上,拿起一根纖細竹簽。
他鼻梁上架著最近才有的、價格昂貴的眼鏡,戴著手套與袖套,身上穿著深黑色的袍服。
袍服上沒有任何多余裝飾,連鎮(zhèn)撫司的圖案也沒有——這種服裝,在司里,象征著刑訊官。
而山羊胡男子,則是所有刑訊官中,能力最杰出,破獲案件最多的。
這通常也意味著,效率最高,最為...善于拷問。
“每一名燭霄修士,都突破過常人難以想象的考驗。他們的意志、智慧、機緣,都是所有人中,最為頂尖的。”
山羊胡男子的眼鏡,反射著墻角油燈的飄搖光芒,沙啞說道:“但,意志堅定,不意味著能完全不受拷問影響。
相反,曾經(jīng)擁有過可怖力量,行走塵世如虎入羊群的強大修士,
在琵琶骨被穿、帶上鐐銬束縛、能力盡失后,
也會和普通人一樣,變得脆弱無助。
也會痛苦,哭泣,乃至...絕望。”
山羊胡男子用竹簽,在架子上輕輕敲了敲,“當一根根竹簽刺進他們的手腳指縫,
細密竹刺,浸沒進血肉當中時,
他們的哭聲并不比普通刑犯好聽多少。”
“是么?”
名為司徒豸的蠱師笑著說道。
他的琵琶骨被巨大鐵鉤穿過,脖子、雙手、雙腳,都被沉重刑具束縛,用鐵鏈牢牢鎖在十字形的鐵架上。
暴露在空氣中的少許皮膚上,能清晰看見大量瘡疤傷痕——那是連蠱蟲都無法修復(fù)的傷口。
“火燒,水澆,刀割。現(xiàn)在有來了個用竹簽扎人的。
扎不多得了。”
司徒豸微笑說道:“你的前任應(yīng)該提起過,我感覺不到疼痛。你想的刑罰再奇妙,對我來說也像是清風(fēng)拂面一樣。
你們舍不得真的殺死我,想要從我這里套取更多情報。
比如我是怎么穿過禁制,來到虞國,
又是怎么逃過鎮(zhèn)撫司的巡查。
你們害怕我,害怕我還有隱藏的暗招,后手,乃至同伙。
不是么?”
刑訊官沉默了下來,
學(xué)宮東君樓地下的那幫人,前段時間動用了異化物,也沒能從司徒豸的腦子里得到任何有用信息——他必然有著同伙,
并且那名同伙相當了解學(xué)宮的手段,提前在司徒豸腦海中布置了只有死亡才能解除的禁制,可以抵抗所有探查腦海意識的行為。
配合司徒豸滿是蠱蟲、感覺不到疼痛的身體,常規(guī)刑訊手段全然無用。
“...學(xué)宮,象征著虞國的光明與未來。”
沉默良久,刑訊官緩緩說道:“鎮(zhèn)撫司不同,我們與窮兇極惡的妖魔異類為敵,
任何仁慈、善良、猶豫,
都可能為自己、為同袍帶來滅頂之災(zāi)。
只要能夠奏效,任何手段都可以使用。
在我們的地牢深處,存在著一座名為石棺林的設(shè)施。
那些犯下了不可饒恕罪行的犯人,會被封入狹窄閉塞的人形石棺當中,站不能站,坐不能坐,無法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