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惠又看了眼妹子臉上的表情,說道:“不過嘛,作為某人的親哥,我還是更希望自己妹妹能如愿以償的。”
“哥!”
李樂菱臉龐微紅,羞惱地將清單拍在桌上。
“我又沒說是哪個妹妹,你這么激動干什么。”
李惠哈哈一笑,“年初也不知道是誰,每天報紙剛送進宮,就急不可待地翻閱蘇州相關的消息,
今天白天又不知道是誰,看到李昂上了擂臺,緊張地差點把自己嘴唇咬破了皮。”
李樂菱羞惱地揮舞拳頭,李惠一邊靈活躲避,一邊笑著說道:“某人再這么把心思藏著掖著,小心其他姑娘捷足先登哦。
觀眾席上對李昂眼光異樣的女生可不止一個兩個呢。
別最后聽到人訂親消息,哭哭啼啼地求阿耶來個天家賜婚,緊急救場。”
“不理你了,我找嫂嫂去。”
說不過李惠,李樂菱撇著嘴巴,加快腳步推門而出,剛出門就用雙手捂住臉頰,掩蓋臉上的紅暈。
賜婚...
不不不,我在想什么啊!
我先是和翠翹成為朋友,再認識李昂的。
要是那什么了,那我不就成了那什么了,這樣也太那什么了...
李樂菱心亂如絲,下意識加快了腳步。
而李惠看著隨風閉合的門扉,笑著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這次婚禮之后,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留在長安,
朝廷中那些支持兄長的大臣,還會不會繼續發難。
自己這個妹妹的身體一向不好,要是能嫁個好醫師,就算離開長安,自己也能放心一些。
“唉...”
奢華房間中,只剩下幽幽一嘆。
————
吱呀。
馬車停在工部尚書府邸后院,李樂菱跳下馬車,熟門熟路地在尚書府侍女帶領下,帶來工部尚書嫡女、她未來嫂嫂的閨房。
“樂菱來了。”
名為閻萱的未來越王妃,正在侍女服侍下,更換著一套又一套的首飾,挑選著婚禮當天的裝束。
見到李樂菱出現,閻萱不由得松了口氣,讓侍女仆役散去,姑嫂二人坐下來閑聊。
“...我剛從芙蓉園那邊過來,那里的施工進度很快,一個月后就能完工。就是湖邊樹木有些稀疏,可能還需要從嶺南那邊再運幾顆過來。嫂嫂你喜歡哪種樹木?”
“這幾天學宮擂臺比賽,大家都沒什么心情好好上課。王溫綸博士還在課堂上怒斥那些睡覺的學生,說他們這個年齡段還能睡得著覺,沒有出息...”
“昨天宮里請太皞山的信修樞機來大明宮講座,講述昊天教義。阿耶阿娘希望信修樞機,到時候能出席你和四哥的婚禮,最好能按照太皞山的風尚,親自為你們證婚...”
李樂菱和閻萱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這位工部尚書家的女兒,性格溫柔,脾氣比她還好,聊起天來很是愉悅。
閻萱微笑聆聽著,突然間眉頭微皺,身體下意識地后仰,躺向椅背。
“嫂嫂怎么了?”
李樂菱下意識問道,“身體不舒服嗎?”
“不,只是,最近籌備婚禮,有些累了。”
閻萱輕輕揉了揉肩膀,稍有些疑惑地翻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手背,將手掌放了下去。
在兩個人的視角盲區處,一條暗紅色線條,沿著閻萱皮膚下的血管悄然游走,隱沒不見。
閨房樓下,樣貌樸素的侍女仿佛感覺到了什么,停下掃地動作,抬頭望了眼天花板,借著調整發簪的機會,撥動了下插在腦袋里的鋼針。
鴉九的鋼針。
一切,都在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