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離淵的生態環境容量,真的能供養得起這么龐大的蜘蛛么?
對方為什么沒有被自己的體重壓垮?為什么沒有被蜘蛛書肺那可憐的氣體交換效率憋死?
一個個疑問砸在盧雨楠心頭,讓她很想大喊一聲“這不科學!”
好吧,沒有什么不科學的,鬼鍬的嘴巴都能充當次元口袋了,離淵里棲息著一頭超巨型蜘蛛也沒那么離奇。
她強行壓下心頭的震撼與恐懼,繼續在李昂背上劃出線條,指引方向,眼睛卻仍不自禁地眺望遠方。
那頭蜘蛛如同君王一般,俯瞰著自己的千萬臣民,六個單眼下方(原本有八個單眼,瞎了兩個)的螯肢中,夾著某種反射著金屬光澤的長條狀東西。
盧雨楠瞇著眼睛仔細觀察,蜘蛛螯肢中夾著的,看上去像是...一把長劍?
轟隆隆!
峭壁震動聲打斷了她的思索,越來越多的堡壘巨蛛正在趕來,如果不想被不慎踩踏碾死的話,必須加快速度。
二人趁著蛛群注意力轉移,加快速度向上攀登,花了將近兩個時辰,才終于爬出蛛絲層。
脫離了蛛群棲息區域,空氣陡然清爽,不再那么悶熱潮濕、粘稠壓抑,也不用擔心呼吸時是否會有蛛絲進入肺部。
隱約還能透過霧氣,看清上方稀薄微弱的陽光。
看見陽光,也就意味著離陸地不遠,
他們振奮精神,一鼓作氣,又攀爬了幾個時辰。
“只差一點,只差一點...”
李昂自言自語著,磨破皮的、血肉模湖的左手手掌撐在一塊頑石上,支撐著體重,
另一只手,則重重拍向前方,觸碰到了平地與雜草。
野蠻生長的雜草,雜亂而尖銳,扎在破皮的掌心,引起一陣陣的瘙癢刺痛感。
然而李昂心中只有喜悅,他拽著那叢雜草,全身用力,爬上懸崖。
噗通。
他和盧雨楠翻滾著倒在地上,大口呼吸著滿是草木氣味的空氣,沐浴在冬日陽光中。
稍稍恢復了些氣力,李昂與盧雨楠同時爬了起來,兩人相互攙扶著,逃也似地遠離了懸崖幾步——整整兩天的懸空感,產生了難以磨滅的記憶烙印,
讓他們不約而同地懷疑起腳下土地是否會再次坍塌,必須得遠離懸崖,才能擺脫這種不安。
一個瘸子一個瞎子,二人步伐踉蹌地越過了那條荒蕪草線,再次精疲力盡地摔倒在地上。
李昂的雙手血肉模湖,滿是血泡,十根手指的指甲全都破裂開來,指縫間夾了無數細小砂石,
腳上穿著的長靴,其前段也破了,露出同樣皸裂綻開的腳趾。
盧雨楠因為長期維持著一個姿勢,雙臂充血,
骨折的右腿腫脹不堪,呈紫紅色,青筋像蚯引般根根暴起——攀爬的過程中難免搖晃摩擦,讓原本的骨折傷勢進一步加重。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們齊聲笑了起來,笑得無比放肆張狂,乃至眼淚都從眼角濺了出來。
脫離了離淵影響范疇,靈氣從四面八方涌來,停滯的氣海終于開始轉動。
李昂擦去眼角淚水,自己的視力還是沒能恢復,也許頭上挨得那下已經是不可逆的傷勢。
不過,無所謂了。
伴隨著氣海重啟,墨絲也再次相應召喚,重新接駁上了視神經,讓視線變得清晰起來。
李昂抬起酸疼手臂,憑空繪了張水符,凝結水滴,清洗掉手掌上的沙土與臉上灰塵。
大量絲線涌出,將身上或輕或重的傷勢一并修復,包括缺水癥狀也得到緩解。
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帶有詢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