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君遷子放下遲尺蟲,仰頭望著昏暗的天花板,發出暢快笑聲。
“笑什么笑,發瘋啊。”
朱娘子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拿著針線,繼續縫合著她自己手掌上的傷口。
此處是一件地下室,準確的說,是深埋在荊國城市地下千余米處的地窖。
地窖空間不算寬敞,地上、墻上用釘子固定著粗布毯子,遮擋泥沙。唯一的桌子上擺放著顆夜明珠。
夜明珠散發冷光,照亮昭冥眾人的陰郁表情,以及那群瑟縮在角落里、不敢發出聲響的奴隸修士。
“噼碎周國皇宮,襲殺突厥大祭祀,消滅荊國世家長老,斬落太皞山峰。”
君遷子掰著手指,算著今日連玄霄的戰績,笑道:“我老師今天一天殺的頂尖修士,恐怕比所謂魔門過去三十年的戰果都高。”
“你也知道?”
胸腹受傷、躺在墻角擔架上的商羊,臉色蒼白,虛弱道:“臨淵境,俯瞰塵間,如臨淵觀魚。我真是瘋了才跟你們去招惹他。”
“他活不了多久。”
飛廉撫摸著臉頰上新鮮的灼燒疤痕,陰鷙道:“天地會在修士死后,收回靈氣。他此刻正值天人五衰,爆發的氣海越強,離死也就越近。
一天,不,最多最多半天時間,他就會身死道消,魂飛魄散...”
話音未落,飛廉就像是感應到了什么,臉色微變,勐地從椅子上站起,表情陰沉地走向房間角落,指著一名奴隸冷冷道:“你干了什么?”
那名被叫到的奴隸,小半邊鼻子在之前的戰斗中被削掉,此刻經過潦草包扎,裹上繃帶,還是在不斷滲血,堵塞鼻孔。
他誠惶誠恐地站起來,忐忑道:“我...我覺得有點悶,所以就...”
“所以你就釋放術法,讓自己呼吸得順暢點?”
飛廉一把拽過他的頭發,一記膝撞正中他的面門,厲聲道:“別!他媽的!使用靈力!
沒看見我們躲在這么深的地下,什么符箓也不敢用,燈都用的是夜明珠而不是煤油燈!”
煤油燈會消耗氧氣,想要長時間使用就必須動用靈力,從地表抽氣換氣,平白增加暴露風險。
在確定連玄霄身死之前,飛廉一點風險也不想再冒。
昭冥眾人冷漠地看著飛廉毆打那名奴隸,直到奴隸面龐血肉模湖,嘴唇腫大說不出一句話,飛廉才松開他頭發,惡心地在墻上抹了兩把,重新走回桌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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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的氣氛再次陷入壓抑,商羊躺在角落,時不時虛弱呻吟。
朱娘子縫合好了傷口,不知從哪里翻出了針線,翹著二郎腿,打起了毛線。
馮河一如既往沉默無聲,自顧自地用破布擦拭著隨身攜帶的黑刀。哈佛則捧著本無名佛經,邊看邊傻笑。
不知過了多久,坐在椅子上閉目凝神的飛廉,突然睜開雙眼,沉聲道:“一千里。”
昭冥眾人早就預想過,如果沒能在滎州河畔圍毆死連玄霄,結果會如何。
不僅準備了多套逃生方案,還在各個據點的周邊州府郊外,設置了感應陣法。一檢測到州府上空有強烈的靈氣波動,就會發出警訊
“會是路過么?”
商羊虛弱問道。
地窖上方的城市,位于荊國西南最邊緣,離太皞山不算太遠。
“七百五十里。”
飛廉陰沉地從牙縫里擠出五個字,“還在接近。”
刷拉。
哈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合上手中佛經,望向東方,表情嚴肅。
“六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