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士儒大腦微有凝滯,甚至于下意識地往少年道人背后的方向去看了看,而后才反應過來,眼前這位土地公驚懼的似乎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待人溫和的少年道人,一種荒謬和理所當然的情緒,竟然同一時間浮現在了岳士儒的心中——
他說已經處理了。
原來是這般處理的嗎?!
好大的殺心,好大的殺性!
難怪能讓那柄煉陽劍都既驚且懼!
難怪煉陽劍對他有反應。
齊無惑張了張口,回答道:“北極驅邪院也只是針對特殊的事務,若是沒有委派的話,也無法行駛北極驅邪院的職責,你不用這樣害怕我……”北極驅邪院的職責類似于最后動手的一部分。
這些符印都是在確定了目標之后,給予各自任務才有的。
許多事情自有司法大天尊那里去管理。
用不著上斬仙臺的單子。
我北極驅邪院不接!
可是那位土地公仍舊是既驚且懼的,碎嘴不成言語,就連他如何偷喝了靈妙公的酒這般事情都說了出來,委實是前些時日還在一起飲酒歡宴的山神,轉眼便被此人盡數黜落,削去了神位,打入地府贖罪輪回去了。
活得越長越是惜命。
地祇所得逍遙者,大多靠了這山川地祇的神位。
焉能不怕?
岳士儒則是敬畏有加,回禮道:“真人,我不是想要打聽你的身份的。”
齊無惑沉默,道:“我只是暫時的?!?
青年道人下意識瞥了瞥煉陽觀里面,老道士正在煉丹砂,小道士則是蹲在那里撫摸三黃雞,于是了然地點頭道:“我懂,我懂?!?
真人定然是不愿意泄露真身。
也不愿意讓小道士明心知道自己的殺伐之身。
真人救了他性命,這些小小事情,幫忙遮掩一番,自是沒有什么問題。
于是自信拱手道:“放心,弟子什么都不會說的?!?
“倒不如說,真人您出門是做什么?”
岳士儒自以為明白了一切,卻頗生硬地轉移了話題。
齊無惑也不在這件事情上拘泥,看著遠處,道:
“為那一村之人尋個安身立命的落腳地方?!?
岳士儒不解。
………………
齊無惑以水光遮掩形貌的方法遮掩變化自己的模樣,而后再度前往了明真道盟,少年秦王如約而來,那村子的事情后續需要動用很多的人力才能安置妥當,天仙地官不去管人間之事,這村子的后續事情,齊無惑只是來尋找秦王。
縱然再怎么旁落,仍舊是皇親國戚。
他的一句話,往往比起旁人跑斷了腿都會更有用。
少年秦王回應道:“原來如此,此事老師你放心,盡數交給我便是?!?
齊無惑頷首,這一段時日里,他有閑暇就會來此,今日也如同過去那樣,齊無惑以自己在夢境之中五十年的為官經驗,以及對于之后大勢的掌握,對少年秦王進行指點,后者聰敏,自小已多有名師教導,又在父親死后,性格蛻變,經由齊無惑指點,已有所成。
在中間稍歇的時候,少年秦王端著茶,忽而道:“老師,近日里京城出事了?!?
“聽說最小那個皇子身患惡疾,回到京城之后,就忽然沉睡不醒了。”
“又聽說,七哥他突然縱馬入皇宮,然后再也沒有出來,兵家又突然開始和四哥他走得極近起來,而當今的圣人似乎什么都沒有表示,哪怕是我這樣人,沒法子知道內情,都能看得出來,眼下的是多事之秋啊……”
七皇子踏馬皇宮?
齊無惑微有訝異。
這件事情是黃粱一夢之中不曾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