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自稱為張霄玉的少年今次是獨自一人在的,穿著質(zhì)地很好的錦緞衣服,帶著溫和的笑意,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在陽光下帶著剔透的味道,齊無惑沒有多余地詢問今日為何只一人來此,畢竟他們的關(guān)系還算不上是多親近的,一見面就問這些,似乎過分。
齊無惑打了個招呼,視線卻落在張霄玉的雙手位置上以白色的緞子纏繞了好幾圈。
說是綢緞,但是齊無惑的眼中,此物編織為法理,隱隱有云霞變化之理,顯而易見并沒有那么簡單,但是其中生生相循的氣機卻也是極為真切,顯而易見,這位少年玉皇的雙手不知為何受了不輕的傷勢。
注意到了齊無惑的視線。
張霄玉自然無法說,這是因為窺視齊無惑,遭遇了巨大反噬帶來的傷勢。
只笑著說今日不小心傷到了手,這才在受傷的地方纏繞了些布料緞子,他的笑容溫暖而誠摯,帶著一絲天真,很能夠說服別人,見到齊無惑沒有多問,張霄玉微笑了下,下意識將手往后面藏了下。
先前發(fā)生的事情,現(xiàn)在回憶起來,仍舊是有心有余悸之感。
昊天鏡,這昊天三寶之一的絕世寶鏡,先天之生而生的靈寶,竟然只是窺伺了齊無惑一眼,就被一股奇絕無比的恐怖力量反震,張霄玉雖然說是昊天轉(zhuǎn)世之后的表層意識,但是卻也掌控有昊天功體,竟然抵抗不住,松開手來。
而遭遇反震的昊天鏡兀自去勢不絕,一氣撕扯開了云海,直接死死鑲嵌入了凌霄寶殿之前。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張霄玉看著眼前穿著藍色道袍的少年道人,心中無聲自語。
正因為這等的異相,他才不顧太乙救苦天尊提出的稍微緩和,等傷勢漸緩之后再下凡間來的提議,當(dāng)即下凡,因他知道,自己壽數(shù)不長,終將覆滅,眼前這個秘密正在增多的齊無惑,或許是這八千年來六百多次意識生滅輪回的轉(zhuǎn)機,是自己目前困境的破局之法。
縱然身死魂散,也要抓住機會。
他臉上帶著溫暖的微笑,走在齊無惑的身旁,好奇詢問道:
“齊兄弟,看你神色匆匆,這是要……”
齊無惑未曾將自己一路思考老師留下的玉簡之事說出來,只是道:“貧道要去山下鎮(zhèn)子里面,為孩童講學(xué),張……”他的聲音頓了頓,想到了之前離別的時候,玄都大法師曾說過,希望他不要把眼前少年當(dāng)做玉皇。
于是只道:“張兄可以去山上院子里面稍微休息一下。”
張霄玉笑著道:“哈哈,我這一次來這里,就是來找齊兄你的,你不在的話,我一個人在那里也是坐立難安啊,倒不如說,我往日在家,看管都頗為嚴(yán)苛,難得出來看看,也沒有見過這鎮(zhèn)子里面的鄉(xiāng)學(xué)是什么樣子。”
“若是不打擾的話,可以讓我與伱同行嗎?”
“……自然可以。”
于是今日的人們看到來講學(xué)的卻是兩個少年人了,其中一個仍舊是那位背著藥簍,白衣之外罩深藍色道袍的少年道人,另外一個則似是一位貴公子,眉宇溫和,看模樣似是沒有吃過什么苦頭似的,腰懸玉佩,風(fēng)姿如玉,一路行來倒是引來不少人的目光注視。
“齊先生。”
“這位是……”
有人詢問齊無惑旁邊人的身份。
張霄玉動作微頓,并不說話,只是看著齊無惑。
少年道人聲音頓了頓,道:“這位名為張霄玉,是我的朋友。”
張霄玉帶著笑意和旁人打了招呼。
今日之講學(xué),齊無惑仍舊只是講了幾個句子,而后把這些文字拆解開來,告訴這些孩子們,少年嗓音溫和平緩,這些孩子們也在錦州破敗,流浪他鄉(xiāng)的時候吃過了許多苦頭,所以知道抓住機會,很認(rèn)真地學(xué)習(x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