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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卻要護住自己看到的那個孩子,平和起身,那老者放在桌上的一張紙自然而然飛出,落在齊無惑的手中,少年道人往外走,角落泛黃了的磚石墻壁攔不住他,齊無惑如同煙塵云霞一般,自然而然地穿過了這層層亭臺樓閣和過往繁華,走到了街道上,沐浴陽光。
手中的白紙之上自然而然浮現出來一個個文字。
只是提議秦王李威鳳上表。
遴選新晉家族之時。
不使此家族入選。
少年道人松開了手掌,這一張紙自然而然折疊,想了想,學著之前山下孩子們教他去折疊的小船,神念動處,這白紙便是化作了一艘紙船,因果就在感應之中,一條一條,彼此交錯碰撞,仿佛河流一般,少年道人尋到了秦王的那一條,輕輕松開了小船。
便是看到這一艘小船晃晃悠悠,落入虛空,旋即朝著遙遠之處駛去了,短短片刻之間,就已經消失不見。
“老師教了因果之后,這樣的小技巧倒也是有趣。”
常人不可知,不可見。
前方道路,青山紅塵自在。
背后屋中,仍舊蠅營狗茍。
道人一拂袖,只微一笑,邁開腳步,從容而復歸,只是在這個時候,少年道人和秦王的因果聯系上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人之炁隱隱又有異變,而在體內,不知道什么時候,自身的內景世界就已經成就。
不知道是在山上成,亦或者山下成。
不知不覺,有為無為。
尋常修持者,逆而追溯自我為一,則是仙人。
仙人修持自己之道,化內景天地,神通永駐,則為地仙。
地仙聚集五炁,跨越過八難,將五炁修持至于巔峰,便是神仙,便是真君。
但是——
泰一功體,有個什么八難?
少年道人站在這滾滾紅塵,感覺到因果在自己身上,在將那信箋化作船而寄出,和秦王聯系起來的時候,就已經隱隱有所觸動了,而在成就的瞬間,內景世界迅速穩定,并且開始自然而然開始借助氣運的積累和劫氣而開始攀升。
人間氣運盛,則體內人之炁強烈。
體內輪轉,則泰一功體自然提升,如此輪轉。
齊無惑怔住:“這是……”
“是劫氣在助我?還是說在劫氣之下的人間氣運在助我?”
“是劫氣翻騰推動我躍升,還是說,是在劫氣之下感覺到了湮滅危機的人間氣運開始推動我?”
“這便是,應運而生,應劫而動?”
齊無惑怔怔失神,看著前面人來人往的紅塵洪流,見到人流之中,僧人和道人的比例明顯在提升了,彼此之間似乎比起往日更容易出現沖突,卻又彼此克制著。
此為佛道。
見到這紅塵的盛世,因為年節到來而越發熱鬧起來,販漿走卒,來往游人。
這是人間。
少年道人抬起手,看著掌心紋路,似乎山河起,似乎江山過,似乎因果匯聚,人間氣運之道,乃是收氣運入體而成就大偉力,他不亦是人?
現在在人間,劫氣流轉,也有氣運入體。
是所謂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那邊的佛道彼此之間產生沖突,從克制,到言辭糾紛,什么守尸鬼,求空奴,禿驢,牛鼻子之類的稱呼都說出來,旋即問候各自祖師十八代,火氣越來越重,道人提起劍,和尚捧金剛杵,火氣之大,似乎就要立刻擼起袖子來,瘋狂干上一架了,卻是忽而聽得一句笑。
佛道齊齊回頭看。
見紅塵如織,一白衣道人站在紅塵當中。
不在此岸,不在彼岸。
吾在中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