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nèi)一燈如豆,燈火極其幽幽,雖然勉強能夠照亮,但是光線并不算亮。
此時除了張靜虛和張桂之外,衙役們尚且不知道小書生的異常,只不過這些衙役頗為干練,即使沒察覺異常也不會放松警惕。
這其中又以李三最為精明,進(jìn)屋之后立馬裝出好奇的樣子,來回走動,到處勘察。
嘴上卻笑嘻嘻開口,語帶試探的問道:“說起來真是有趣,你這書生的眼界似乎挺高呀,我們這么多人一起登門,你自始至終只和我們捕頭說話……”
“莫非是看不起我等衙役,認(rèn)為我們的身份地位配不上你打聲招呼嗎?”
李三這種語氣,乃是公門中人常用的手段,敲山震虎,打草驚蛇,倘若所問之人心懷鬼胎,那么在這種手段之下很容易顯露異常。
令眾人沒想到的是,小書生確實顯出異常,只不過,這異常卻讓眾人心里一突。
只見他在李三詢問之后,臉色像是十分的茫然,并且口中輕輕‘啊’了一聲,似乎是喃喃自語一般道:“竟然還有客人?你們是什么時候來的?”
僅這一句話,頓時眾人心里發(fā)毛,李三下意識咽口唾沫,手掌摸向腰間刀,握住刀柄之后,勉強才有幾分底氣。
他再次試探問道:“小書生,你剛才莫非看不見我們?”
這時小書生像是才反應(yīng)過來,口中‘哎呀哎呀’的發(fā)出慚愧之聲,連連解釋道:“怪我怪我,我性子就是如此!”
李三立馬追問一句:“你性子如何?”
小書生靦腆一笑,有些羞赧道:“我從小就這樣,性子太過執(zhí)著,一旦身邊出現(xiàn)我在乎的人或事,那么我的注意力就會無比集中。這時候的我,眼里沒有別的,哪怕有人在我耳邊敲鑼打鼓,但是我也察覺不到身邊有人……”
他說著停了一停,目光看向李三,清秀的臉上盡是誠懇,又道:“比如剛才我為什么沒看到你們,是因為我欣聞有長者先生登門,所以驚喜之下,只顧著和先生說話。”
“是么?”李三似笑非笑,一臉意味深長的道:“那你這性子很古怪啊,我從未聽說如此情況。”
小書生嘆了口氣,像是忽然有些傷感,輕聲道:“我何嘗不知道這樣不好,可我天生就是這樣。而也正因為我這容易忽視別人的性格,導(dǎo)致我從小就在村里不受待見……”
李三目光頓時一閃,緊緊追問道:“你說你從小在村里不受待見?莫非是村里人經(jīng)常欺負(fù)你不成?”
自始至終,張靜虛一直沒有開口,而是靜靜旁觀,讓李三進(jìn)行試探。
畢竟他不懂查案,對于這方面的手段不熟,雖然他已經(jīng)看穿小書生是個鬼,但卻不能確定這個鬼有沒有害人。
如果最終查定,作惡之鬼不是小書生,那么就要繼續(xù)在村子查,直到查出真正害人的那個鬼。
但如果作惡之鬼就是小書生,那也要盡力查清楚他害人的緣由,唯有弄清出原因,才好決定如何做。
是殺。
是留。
必須謹(jǐn)慎。
雖然這方世界的規(guī)則乃是除鬼有功,只要滅掉鬼物就可以獲取功德,但是張靜虛并不會為了賺取功德,從而做出善惡不分只顧利益的事。
這將有違他的本心,會讓他念頭不再通達(dá)。
所以從進(jìn)屋的那一刻起,張靜虛便選擇沉默不言,放任李三進(jìn)行試探,采用公門手段招呼小書生。
而李三也確實精明,完全能夠領(lǐng)會張靜虛的用意,這小子質(zhì)問小書生幾句之后,又開始在屋里勘察起來。
忽然李三再次開口,目光灼灼盯著屋中一個木桶,語氣裝作很好奇,再問小書生道:“那個是盛放豆?jié){的器具吧?小書生你家里也做豆腐嗎?”
小書生連忙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