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卻裝作好奇,問道:“他剛剛受了傷?”
婦人臉色悲苦,哀哀抽泣道:“是啊,我公爹他受了傷。也不知是被什么東西咬了,大腿小腿血淋淋好幾個洞。捕頭大人您說說,他這種情況能去找孩子嗎?”
張靜虛心中又是一動,敏銳的捕捉到幾個詞匯。
被什么東西咬了!
大腿小腿血淋淋好幾個洞……
這聽著似乎不像正常受傷的情況。
況且在家中干木匠活做棺材的老人,又不是在山中打獵需要面對野獸的獵戶,為什么受傷是被什么東西咬,而且咬的大腿小腿血淋淋?
張靜虛心里不斷推測,臉色卻絲毫不見異常,反而順勢緩緩點頭,故意道:“聽你這么一解釋,確實不該讓他去。”
說著看了婦人一眼,開口又道:“你家娃娃丟失,已算遭了禍事,偏偏你公爹受了傷,腿腳肯定不靈便,倘若他出去尋找娃娃,說不定就會摔一跤。人老骨頭脆,摔一跤很容易出大事。”
“所以你把他勸下攔住,堪可稱贊為孝心一片。”
婦人擦眼抹淚,抽咽道:“可我雖然攔住公爹,自己卻找不到妞妞……”
張靜虛神色一肅,鄭重安撫道:“但你能夠想到去報案,衙門接了案子就不得不查,現在我們既然已經過來,無論如何也要幫你把娃娃找回來。”
說著一停,溫聲又道:“且別哭了,喊開門吧。衙役們剛剛已經查看了院子四周,現在需要去妞妞丟失的屋里看看。”
……
世上的母親都一樣。
孩子就是她們的天。
當一位母親丟了孩子時,她心里的驚慌和急切難以言表。
婦人咣當咣當的拍著門,不斷喊著公爹快開門,然而足足半響過去,院子里面竟然毫無動靜。
很古怪!
不應該!
按說拍門的響動這么大,正常情況下早就應該開門。
這讓婦人越發驚慌失措,以為待在家里的公爹也出了事,頓時臉色蒼白,更加用力拍門。
然而又是半響過去,里面仍是毫無反應……
如此古怪,不能再等,張靜虛目光微微一轉,朝著李三遞了個眼神。
李三頓時心領神會,蹭蹭兩下攀上院墻,嗖的一下跳進院中,直接從里面打開門。
那婦人呆了一呆,衙役們卻已蜂涌而入,有的奔向正屋堂屋,有的奔向偏屋柴房,緊緊一眨眼功夫,各個角落展開搜查。
唯獨張靜虛慢慢邁進大門,目光在這家的小院里開始打量。
入眼所見,全是木頭,有些木頭已經鋸開,做成了半成品的板材,有些則是堆放整齊,顯然是儲備的木料。
除了木料和板材之外,小院里還停放幾口棺材,只不過全都是未完工的半成品,所以暫時看不出是什么級別。
但是當張靜虛目光越過小院,看向這家的正屋堂屋柴房,卻發現各個屋中竟然也擺放著棺材,并且這些棺材全都是已經完工的成品。
他心里微微一動,轉身看向正要跑進屋的婦人,故作好奇道:“你家里這么多口棺材,應該都是有人定做吧?”
“既然有這么多人定做,按說你家的生意應該挺好。為何院子如此破落,房屋也矮塌塌的?”
“是因為你公爹不舍得花錢修,還是你和你相公不舍得修……”
那婦人先是一怔,隨即滿臉苦澀,道:“捕頭大人您是當官的人,所以不知道低下行當有多難。這個營生根本不賺錢,甚至比不上民婦給人漿洗衣裳掙的多。”
說著一停,凄苦又道:“可我公爹除了這門手藝,再也沒有別的掙錢門路,所以哪怕做棺材掙的少,但他老人家也只能撐著一直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