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的陳設很簡單,或者說……很廉價。除開硬板床以外,就只有一張板凳和一個破破爛爛的矮桌。
兩人一個坐在凳子上、一個坐在床邊面面相對,中間是剛泡好的綠茶,隨著熱氣飄起的茶香略微驅散了空中的霉味兒。
“你很缺錢嗎?”對視良久后,沃特皺著眉問道。
“您是指……我為什么要住在這種地方?”丹恩笑了笑,捧起茶杯小酌一口,“因為習慣了,我以前在王都調查時,就經常租在這附近。人流密集、身份復雜、巷子也多,惹了事還能立刻逃跑。倒是您……怎么找到這里來的?”
“我可沒那本事,多年不見還能逮著你?!蔽痔負u搖頭,“最近新聞社弄到的重磅消息,是你傳的消息吧。我在丘吉辦公室屜子里找到了你的名片,新的,證明你最近來過。所以我猜,你的搭檔會不會知道你的下落。好在法瑞蘭先生不會躲躲藏藏,他告訴我你會在市中心的金薔薇酒店和魚腸街的民俗旅館里選一個住。前者我去過了,伱不在?!?
“原來是他說的?!钡ざ髀冻鲈瓉砣绱说纳袂?。他的住處只告訴過三人,法瑞蘭、珊黛拉和萊恩。前幾天他確實住在大酒店里,因為一個體面的身份更具有說服力,萬一沃特新聞社沒有采納他的消息,他就只能去別的報社試試。
如今周刊已經開賣,他自然沒必要繼續留在醒目的地方。相比起金薔薇酒店,這家民間旅館甚至不被大多數人所知。
只不過對方并不了解自己,恐怕在沃特看來,自己承擔不起好酒店的開銷,所以才會轉到這種不入流的地方來。
“我本來想揍你一頓的。”沃特忽然話鋒一轉。
“因為我的不辭而別么……抱歉?!?
“你該道歉的不是我,而是悠苑兒!”他的聲音突然拔高兩度,手背上綻起了青筋,“你知道她當時的情況,為什么連簡單的道別都不給一個?”
這點丹恩無話可說。
他有他的苦衷,但他也清楚,此舉無疑傷害到了老板的女兒,悠苑.沃特。
“罷了,過去的事我不想多提,而且也別指望我會原諒你!”沃特拳頭纂了許久,最后還是松開來,“你趕緊走吧,別待在王都里了,否則可能會惹來大禍?!?
丹恩微微一怔,“大禍?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沃特憤慨道,“今天中午,新聞社被龍久公爵的內務部隊警告了,最新一期的周刊得立刻停止售賣,總編輯也被他們帶走了?!?
“丘吉?”
“對,他被帶走之前,特意灑了堆煙絲在抽屜里,我才注意到里面放著你的名片。我猜他應該是想提醒我,趕緊通知你跑路吧。畢竟你才是報道的始作俑者,查起來肯定會算到你頭上。”說到這里沃特長嘆一口氣,憤憤不平的喝了口茶,“雖然我不知道這種報道究竟哪里惹公爵大人不爽了,但我的直覺告訴我,此事沒那么簡單。”
丹恩沉吟片刻,“周刊賣出去多少了?”
“你現在還在關心那該死的新聞???”沃特難以置信道。
“丘吉應該只是被帶去問話,不會有性命之憂。周刊的傳播程度才是關鍵。”
“你的意思是……如果消息壓制不住,他們反而會減少對我們的關注?”
“不錯?,F在只有沃特新聞社一家在發,龍久公爵的注意力自然會集中在你們身上。”丹恩直言道,“為什么他們不讓警察局處理此事,而要派內務部隊私底下警告?因為他們自己也知道,公然封禁一家新聞社的報紙根本站不住理!”
沃特回想了下,還好他出門前問過黎希,“前后印了兩輪,一共十五萬份,全賣出去了。第三輪也印完了,只是公爵的人正好找上門來,現在存放在倉庫里?!?
“第三次加印的報紙給我吧,我有路子把它們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