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正是秋雨纏綿季節(jié),天像烏罩子似的,罩在長壽宗建筑屋頂,山道上滿是稀泥,混合泛著水沫的流水,舔著道旁的樹根,沿著地溝蜿蜒而下。
裊裊騰騰的長壽香,從長壽峰長壽殿前的廣場香爐內飄出,混合在雨霧中。
香爐內,其中一炷香已是斷裂,氣氛一派凝肅。
如今的確已到了長壽宗最為嚴峻的時刻。
甚至已是整個東北兩域最為嚴峻的時刻。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四域內的元嬰廝殺慘烈,繼長壽二祖蔣堅在月前遭凌天劍尊偷襲慘被重創(chuàng),五行遁宗元嬰老祖伍生云亦是遭受重創(chuàng)。
此后化龍宗、流鶯宗,陸續(xù)有元嬰老祖遭受埋伏,險象環(huán)生。
西域魔修中,雖是也有血煞宗以及月魔宗的元嬰老祖在交戰(zhàn)中受傷,但總體在受傷人數方面,還是東北兩域處于劣勢。
四域元嬰修士激戰(zhàn)到了這種程度,似也預示著化神層面的最終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長壽殿內,此刻長壽宗五位金丹長老會聚一堂,與三祖蘇顏焰一同商討著門派接下來的應對發(fā)展措施。
蘇顏焰聽著幾人提出的建議,微微頷首,環(huán)視一周后平靜開口道,“諸位雖說不可過于悲觀,卻也不要太過樂觀了。
以如今狀況來看,北域五行劍君、天晶道君、西域天魔,都已是試探出了我們的虛實,西北兩域組織的下一輪攻勢中,這三位化神道君,很可能將會出手。”
眾人聞言皆心中凜然,管朝硬著頭皮肅然問道,“三師叔,初祖他老人家.”
這是個比較禁忌的話題,近來幾乎無人敢提,只因事關初祖的傷勢乃是宗門絕密,是敵方勢力尤其關心的問題。
而前段時間朱光標的背叛,也導致宗內氛圍特殊而敏感,朱光標也因此被關押入宗門禁制大陣內,斬去長壽香。
宗內其他金丹長老亦是引以為戒,噤若寒蟬,有關涉及宗門秘密之事,均是少有打聽,只為避嫌。
蘇顏焰搖頭道,“初祖的傷勢狀況除了一祖,無人能知具體。
不過據化龍宗打聽到的可靠情報,五行劍君曾在半月前登門金剛普陀門論劍講經,事后平安離去,金剛普陀門風平浪靜.”
這消息從三祖口中道出,眾人不由神色俱變,感到不妙。
金剛普陀門的普陀佛尊在面對戰(zhàn)時,始終是擺出一副超然物外的態(tài)度,便是曾經蜀劍閣的化神老祖登門造訪,都被拒之門外。
此次竟是任由五行劍君進了普陀佛寺后又安然離去,這表露出的態(tài)度,就顯得有些耐人尋味了。
在如此敏感的時期,這種消息若是傳開,必然嚴重打擊東北兩域宗門的士氣。
“求佛不如靠己,這些和尚亂世就閉門不出袖手旁觀,到了盛世就出來,打著慈悲為懷的口號廣收信徒,過往上千年的歲月,都早已見證”
冉毅強唏噓搖頭,悵然道,“想我長壽宗昔日全盛時期,一門二十八金丹,如今算上丘師弟和成師弟以及道子殿下,也只余區(qū)區(qū)八人
現在當真已是我長壽宗最嚴峻的時刻,蘇師祖,道子殿下那邊準備后路,可是已取得好進展?”
這一句話出,也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關注。
長壽道子陳登鳴已經離宗有段時間了。
眾人中雖只有冉長老大致清楚陳登鳴的任務,其他長老卻也均是人精,靠猜也能猜出部分狀況。
蘇顏焰聞言蹙眉,精致絕倫的平靜俏臉上也是首度露出一絲欣慰,頷首道。
“陳師侄那邊在半月前就已是與我取得聯(lián)系,他已取得階段性的成功,我正在考慮,是否從你們中調遣一人,帶一批弟子先過去”
瞑江江岸處,浩蕩江水洶涌沖擊著山體巖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