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口氣,轉過身來。
它的臉龐上滿是淚痕,臉頰上和身軀上的那奇特的斑紋才緩緩的消失。
陳道臨看著這個之前還和自己生死對頭的家伙,忽然心中生出一絲同情來。
親手埋葬自己的兄弟……這種滋味,他從來不曾體會過,但是此刻,卻仿佛感同身受一般,隱隱的能感受到這金毛狼武士心中的悲傷。
金毛狼武士緩緩走來,雙手將這柄短刀捧到陳道臨的面前:“謝謝你。”
陳道臨略一遲疑,就低聲道:“這刀……你留著吧,算是做個紀念。”
金毛狼武士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深深看了陳道臨一眼,終于點了點頭:
“謝謝!”
沉默了會兒之后,陳道臨看著這個家伙全身都是鮮血,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低聲道:“那個……你身上的傷……”
金毛狼武士淡淡道:“死不了的。”
陳道臨不說話,卻轉身從自己的背包里找出了紗布繃帶和傷藥之類的東西來,看了看金毛狼武士:“你若是相信我,不怕我害你的話,不妨用這個。”
金毛狼武士忽然笑了笑,這笑容有些奇怪。它伸手接過了陳道臨的繃帶和傷藥。
陳道臨笑了笑:“你若是放心,不妨坐下我來給你包扎,嗯,我這藥物恐怕你也不太會用呢。”
金毛狼武士神色從容,絲毫不以為異,居然就這么坐在了陳道臨的面前,然后除下了身上的鎧甲。
它身上的傷實在太重,這么輕輕一番動作,傷口上鮮血淋漓流淌不息,陳道臨看著都心中發寒,這彪悍的狼人卻是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隨后,陳道臨強忍心中的不適,親手幫它清洗了傷口。
為了怕感染,陳道臨用醫用酒精給它處理了傷口——這醫用酒精觸碰傷口,金毛狼武士明顯的皺了皺眉——但也只是皺眉而已,卻不肯發出一聲痛哼。
(這家伙好倔強的心。)
陳道臨心中嘆息,他自己嘗試過醫用酒精清洗傷口,疼的自己哇哇亂叫眼淚汪汪。
隨后他給金毛狼武士噴上了云南白藥,至于包扎傷口的活兒,則交給了巴羅莎來動手。精靈女孩包扎傷口的手法可比陳道臨要高明多了。
一切都處理完之后,金毛狼武士重新將盔甲穿了起來。
它額頭滿是汗水,把毛發都粘成了一簇一簇的,氣息也不免虛弱下來,穿盔甲的動作,也有些緩慢和不支,但是偏偏卻依然將腰板挺的筆直。
陳道臨不免心中有些佩服。他自己不是硬漢,卻對這種硬漢越發的欽佩。
隨即他和巴羅莎兩人也自己收拾了一下。又拿出了一些食物來補充能量。
金毛狼武士面對陳道臨遞給自己的食物,倒也不拒絕,接過來就吃下去,顯然是對陳道臨絲毫沒有半點懷疑了。
三人在這里休息了會兒,陳道臨才忍不住笑道:“大家也算是不打不相識,那個,閣下的名字我還不曾請教。嗯,我叫達令,這位是我的朋友精靈族的巴羅莎。你……”
“我的名字,用狼族的語言說起來恐怕有些拗口。”金毛狼武士猶豫了一下,道:“若是翻譯成羅蘭帝國語的話倒是很簡短,你們就叫我‘雷’吧。”
雷?
這名字倒是好記得很。
金毛狼武士看了看陳道臨,又看了看巴羅莎。精靈女孩似乎對它還有些畏懼的樣子,顯然是之前在它手里吃過苦頭不少,心有余悸。面對金毛狼武士的眼神,有些畏縮躲閃。
雷輕輕一笑,淡淡道:“精靈,你不用畏懼我。我既然說過一筆勾銷,那便是一筆勾銷。我們狼族武士說出的話,字字如鐵!”
巴羅莎臉一紅,低聲道:“我,我不是不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