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拿主教大人的托付,我將他的幾句話帶給您,一字不曾便改,傳話之中若有言辭冒犯,還請陛下贖罪!”
“……你說吧。”
“好!”塔西佗深深吸了口氣,忽然臉色一變,豎眉厲聲喝道:“海因克斯!”
“海因克斯在,謹(jǐn)聽教宗旨意!”神像下之人沉聲道。
塔西佗面色冷峻,厲聲喝道:“教會千年基業(yè),已擔(dān)負(fù)在你肩上!時局艱難,人心淪喪,女神的光輝已漸漸遠(yuǎn)離這片土地!你我身為女神信人,為女神傳道,此身早已不屬于自己!
所謂教宗,身負(fù)萬千教眾所望!身負(fù)女神榮耀所在!身負(fù)神殿千年基業(yè)!你可記得當(dāng)年受洗之時的誓言!”
海因克斯面色平靜,緩緩道:“誓言曰:不惜我之身,不惜我之榮辱,不惜我之靈魂,為女神布道,將女神的光輝傳遍大地。此身可死,榮辱可污,靈魂可滅!”
“……你記得就好。”塔西佗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知道你有心結(jié),教會之中,只能有一個聲音,一位領(lǐng)袖,一位教宗,一個領(lǐng)路之人!從今而后你記住,退位的高士拿不是教宗,繼位的海因克斯才是教宗!為了讓你不再有顧慮,不再有優(yōu)柔,為了安定人心,我今日便斷了你的憂慮。”
塔西佗說完,再后退半步,垂首道:“高士拿主教所言,就是如此。”
海因克斯聽了,臉色微微一黯然,他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絲哀傷,低聲道:“他……”
塔西佗緩緩抬起頭來,直視著海因克斯的眼睛,緩緩道:“正要稟告教宗陛下,前任教宗,現(xiàn)任大主教高士拿閣下,已于半個時辰前病故了。”
“……”海因克斯身子一震,凝視著塔西佗,而塔西佗卻勇敢的抬著頭,和他對視著。
過了許久,海因克斯才輕輕的嘆了口氣。垂下眼皮:“塔西佗……”
“陛下有什么吩咐?”
“你……還記得昔年,我曾對你說的幾句話么?”
塔西佗緩緩搖頭:“陛下這些年和我說過許多話,我不知道您指的是哪一句。”
海因克斯的目光越過塔西佗,看著遠(yuǎn)處,看著大殿的那扇大門,然后又看著天花板。上面刻畫著浮雕,壁畫,金碧輝煌……然而此刻,卻都籠罩在陰暗之下。
“那一年。我進(jìn)入執(zhí)事會,而你進(jìn)入了神圣騎士團(tuán),我就對你說過,你是我的老朋友,我知道以你的性子。行事難免激情,所以我勸過你幾句話。而如今,這幾句話,我要再對你說一遍才行。”
塔西佗臉色微微一變,低頭道:“陛下請吩咐。”
海因克斯收回了遠(yuǎn)眺的目光,眼神落在塔西佗的臉上,緩緩道:“你我生在這個時代。這個神靈光輝暗淡,人心淪喪的時代,世人漸漸不敬神靈,拋棄信仰的時代。這是你我的不幸。以你的才華。若是早生了幾百年,注定會成為教會歷史上的一位偉大的人物,留名教史,成為那壁畫上眾多先賢的一員。但是你我從年少時就相識。我了解你的為人和性子,你行事太過激烈。雖然你用于犧牲,心智堅韌不屈,可是我總怕你做事情,有的時候會失了心。”
說到這里,海因克斯深深吸了口氣,語氣又更凝重了幾分:“你我生在這個時代,我們身為信徒,為了弘揚(yáng)女神光輝,為了教會基業(yè),自然是不惜此身,萬死不辭!為了教會大業(yè),哪怕是讓你我自污,做些陰暗之事——如果能讓教會的光明重現(xiàn),相信不論是你,還是我,都愿意為此犧牲,哪怕是讓自己墜入黑暗之中。可我終究還是要提醒你一次:很多時候,事急從權(quán)不擇手段,固然是無法避免,但我希望你謹(jǐn)記,這是一柄雙刃劍!縱觀古今,從沒有過靠著用黑暗陰私行事,就能成就大事的!要成大事,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固然是要用,但更重要的還是陽謀!過度沉迷黑暗,我擔(dān)心你會漸漸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