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黑暗逐漸褪去,意識緩緩回歸,劉縯在模糊中,痛苦地自喉中發出了一聲呻吟。
僅僅只是本能地挪動一下身體,都帶來了一陣劇烈的撕裂疼痛。
張開眼時,劉縯才發現天已經亮了,清晨的日光透過樹冠,照在自己的臉上。
為什么自己會倒在地上?為什么全身會那么疼?
腦海中的記憶還很模糊,劉縯昏昏沉沉地用力吸了兩口氣,開始回憶。
只記得昨天……本以為能走到舂陵,但兩個人的腳程卻實在太慢,只能在這樹林里露宿一晚。
然后,自己好像是去樹林里找食物,讓阿秀在這里乖乖等著。
找到了什么?好像有兩只鳥……一窩鳥蛋……還有……一只兔子?
沒錯,就是這些東西。找到了食物之后,自己就回頭去找阿秀……然后……
劉縯的心猛地劇烈跳動起來。
模糊中,他回憶起了昨晚,不愿回憶的那一幕。
阿秀!!!
他連忙一口氣翻起身,慌亂地向著身旁望去。
方才這一下動作,又讓劉縯的全身一陣幾乎難以忍耐的劇痛。
觸入眼簾的,是身旁劉秀躺在地上的小小身體,雙目緊閉,臉上一片平靜。
“阿秀!阿秀!?”
劉縯顧不上疼痛,連忙連滾帶爬地撲過去,大叫著緊緊抱起了劉秀的身體。
“哥哥……”
劉秀緩緩睜開眼,茫然地望著幾乎湊到了臉前的哥哥。
劉縯瞪大了眼睛,呆在了原地,隨后發狂般用力扒開了弟弟的腦袋,望向脖頸處。
那里,赫然——
三道橫條顯現在上面。
這橫條仿若從皮膚里面顯露出來,細看之下似是有古老的符文在其中流轉,似胎印又不似胎印,劉縯甚至感覺一股崇高之意襲來。
他伸手摸上去,卻是光潔無物,連半個傷痕都看不到。
而昨晚毒蛇留下的牙印,此刻竟然已經消失無蹤。
他記得弟弟從小到大并無胎印啊!
劉縯晃了晃腦袋,又用力眨了眨眼,但眼前的畫面卻依舊未變。弟弟正圓睜著漆黑的雙眼,奇怪地望著自己。
“阿秀……你……你沒死?”
劉縯收回探出的身體,坐在地上茫然發問,卻只收到了弟弟一個疑惑不解的眼神。
“啊?”劉秀不知所以地搖搖頭,又伸出小胳膊揮了兩下:“沒有啊……哥哥,阿秀還是好餓……”
劉縯看了看四周,數十步外,昨晚自己找到的鳥窩和野兔還在原地。
“嗯……哥哥這就給阿秀烤肉吃!”
劉秀用力掐了自己兩下大腿,確認自己并不是在做夢之后,才站起身,去收集樹枝點火,洗剝兔肉。
或許……昨晚最后的記憶,關于蛇的那些……只是做夢,或者幻覺吧。
且不說被過山風咬中,是絕對無藥可醫的。就是那兩枚牙印,也不可能僅僅過了一夜之后,便消失無蹤。
可是那三道印記。還有被落雷劈中……
劉縯轉動了半圈火堆上的野兔與野鳥,一邊小心地把鳥蛋挪動得稍微遠一些,低下頭仔細望著自己的身體。
沒有半點灼傷的痕跡,除了身上還殘留著的疼痛之外,竟然完全看不出自己曾結結實實地遭到過一記落雷。
更不用說,正把腦袋放在膝蓋上,滿眼期待地望著兔肉的弟弟,口水都自嘴角流了下來,也顧不上擦一下。看起來,他簡直就像只是好好睡了一夜一般。
“阿秀,身上疼么?”
兩只野鳥已經到了火候,正往下滴著油脂,冒起迷人的香氣。劉縯連著樹枝一起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