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月樓頂樓最深處的一間小房間,是劉縯用來處理日常事務的房間。
此刻,他恰好正在處理一些……日常的事務。
“愚蠢……與無能。”
劉縯伸出手,墊在幾上,托著下巴,挑起一側的眉毛打量著面前的三個人。
三個精壯的漢子,雙膝跪地,趴在幾上一動不動。
因為他們每人的雙手上,都插著一把短刀,自上而下穿過掌心,直至沒柄,釘在了身下的桌上。
還有三把長刀,橫在三人的脖頸之后,握刀的手穩定而粗壯。
原本的兇狠彪悍之色,此刻早已無影無蹤,而替換成了惶恐與畏懼。
“這是兩個致命的缺點。”劉縯一手托著下巴,一手輕輕撫弄著其中一把短刀的刀柄,專注地看著傷口處流出的鮮血,沿著桌子流淌到邊緣,滴落地下:“而且,絕不能同時出現。”
“單純的愚蠢不可怕,單純的無能也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兩個缺點,同時出現在了你們的身上。”
“是愚蠢,讓你們選擇了挑戰我。是無能,讓你們的挑戰走向了失敗。真是可惜。”劉縯輕嘆一聲,將頭也湊到了中間為首那人的面前,雙目幾乎直接相對:“我想要你們記住一件事,就是絕對,不要,試圖在宛城挑戰我的權威。明白么?”
“明白!明白!!明白!!!”三個人爭先恐后的回答同時響起。
“明白的話,就點點頭啊。”劉縯皺了皺眉頭:“我最近……耳朵不太靈。”
三人齊齊一愣,目光呆滯了一下。
點頭……?
但看見劉縯的臉,頓時又是一陣戰栗在三人的全身擴散開來,隨后緊緊咬著牙關,重重地抬起頭,點了下去,一遍又一遍地重復。
頸后的刀鋒自始至終都紋絲不動。三人每一次的抬頭,都讓刀鋒在頸后切割出深深的傷痕。
血流如注,劇痛入骨,但他們已別無選擇。
“很好。這樣的回答……我很滿意。”望著三人瘋狂點頭的樣子,劉縯微笑了一下。
自從回到南陽郡,在宛城以游俠的身份生活,已經十年了。
在這十年里,劉縯真正地成為了宛城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地下世界主宰。
“主人。有人鬧事。”
一個聲音在身后門口響起。
劉縯抬起頭,轉身望向身后,門口站著的那人。
那是這間曉月樓的管理者,他手下中最得力的部下之一任光,正低著頭站在門口。
劉縯訝然一笑,站起了身來,向著任光走去:“今天……不知死活的人,怎么那么多?”
他的上身赤裸著,只有下身穿著緊身的褲子。盡管已經年近三十,但身體卻絲毫沒有些微臃腫,而是依舊保持著十八歲時完全一樣的完美體型。每一塊肌肉,每一根線條都完美無暇,充滿了力量的美感。
他一頭漆黑的長發依舊沒有扎成發髻,而是高高束起,再在身后披散下來,直垂到腰間。而與此前不同的是,發絲擺動間,依稀能看見背上隱隱約約有花紋的存在。
那是一條朱紅色的赤龍刺青,騰空而起,張牙舞爪,覆蓋了劉縯的整個脊背。尤其是那一雙怒目,更是令每一個望著的人心生膽寒。
“任光,從上個月起,這曉月樓已經交給你打理了,難不成還得像以前一樣,事事都問我?”劉縯走到了任光面前,微微搖頭:“你就不怕,會讓我失望么?”
“但主人……這次鬧事的人,號稱是您的弟弟。他帶著一個同伴,要了酒菜,也叫了姑娘陪伴,卻不肯付錢。”任光是個瘦削的漢子,面色蠟黃,雙頰深深凹陷,看起來弱不禁風,但一雙眸子卻是異常明亮。面對劉縯的質問,他無奈地苦笑了一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