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讓他死……所以他就怎樣也不會死么?”王睦低著頭,輕輕喃喃道,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說給身旁的韓卓聽。
韓卓身體微微一晃,是方才揮舞著長劍抵擋冰雹的脫力。但他的臉上始終沒有表情,也沒有回應王睦的話。
“但……即便老天不讓他們死,我也一定要殺了他們!”王睦用力捏緊了手中的冰球,咬牙切齒:“為了……老師!”
……
沖破了新軍的阻礙,劉縯與劉秀帶著殘存的百余騎兵,向著城南策馬狂奔。劉稷任光兩人雖然身上也都受了不輕的傷,但勉強支撐著騎在馬上,還不成什么大問題。
遠遠接近了南門時,劉縯已經(jīng)聽到了前方亂哄哄的喊殺聲。
果然,王睦在這里也安排下了伏兵。
在舂陵軍的正前方,是與方才一樣的隊伍——巨盾在前,強弩在后,結(jié)成緊密的陣勢,堵住了前方的街道。
而在左右的兩個方向,則是密密麻麻的普通新軍,手持著長槍或戰(zhàn)刀,向內(nèi)不停地擠壓著,將城門入口處的舂陵軍緊緊包圍成了一團。
兩側(cè)的新軍,只負責將舂陵軍向著中間擠壓,壓縮他們的空間。而真正的收割,依舊是那盾陣之后無盡的箭雨。
同樣,舂陵軍也清楚地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們反擊的目標,也同樣放在了盾陣的那一方向。
盡管弩箭如雨,盾陣如山,但被包圍在其中的舂陵軍,依舊瘋狂地向著盾陣發(fā)起了一陣又一陣的人浪反沖擊。
比此前的狀況稍好一點的是,這里的舂陵軍全是步兵,不少裝備著盾牌,而且還有著三百精銳的游俠劍士的存在。
借助著己方盾牌的掩護,游俠劍士一步步地向前艱難地推進。在接近了對方盾陣之后,一個縱身自盾牌后翻越,隨后手持的長劍便會在盾陣內(nèi)側(cè)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縱使那些突破了盾陣的游俠,收割完數(shù)條人命之后,也會被新軍重新淹沒在人海之中,但他們卻往往能為剩余的舂陵軍步兵攪亂新軍的陣型,創(chuàng)造出打開通道的機會。
只不過眼前的戰(zhàn)況,依舊在一點點地向著新軍的方向傾斜。
然而分明新軍的背后,便是空蕩蕩的城門,卻沒有一人向后退去。
“將軍馬上就會回來!死戰(zhàn)不退!”
“死戰(zhàn)不退!死戰(zhàn)不退!死戰(zhàn)不退!”
嘈雜混亂的人聲中,唯獨一個響亮的聲音在喊叫個不停。
劉縯聽出了那是叔父劉良的聲音。在這樣的危急關(guān)頭,留守城門的他還在苦苦為自己堅持。
一刻也不能再耽擱。高聲叱咤一聲,劉縯再度一馬當先地向著前方街道上的新軍沖去。
原本正面對著包圍圈內(nèi)的舂陵軍,無論是盾牌手還是弓弩手,都將全部的心神灌注在了前方。而對于后方?jīng)_來的騎兵,卻沒有任何的防衛(wèi),甚至連半點準備都沒有。
盡管只有區(qū)區(qū)百余騎,但此刻的這些騎兵,心頭卻充滿了對天神一般的劉縯的崇敬與信賴。
他們相信,只要跟隨著劉縯,那么面前便再也沒有任何事物,是他們不可戰(zhàn)勝的。
他們緊緊跟隨著劉縯,向著前方街道上的新軍無畏地馳騁而去。
劉縯一馬當先,沖入了新軍的陣營之中。長刀如暴風般揮動,瞬間便在人群中殺出了一條血路。緊跟在之后的騎兵,則如同一把尖刀,將劉縯所殺出的血路進一步擴大。
盡管這一次并沒有再一次落下冰雹,但背后受襲的新軍依舊瞬間陷入了混亂當中。他們得到的命令,只是殲滅城門處的舂陵軍。無論是盾陣還是弩箭瞄準的方向,都是對著自己的前方。而身后突然出現(xiàn)的騎兵,則根本完全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
這支部隊與此前在太守府門前街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