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還算挺大的村落里逛了逛。
總體來說,村子的狀況沒有朱棣想象的那么差,不說是如桃花源那般“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也算是幾十畝分散成小塊的旱地圈在了村子后連著小山包的地方,家家戶戶算不上都有家禽,但是雞還是不少見的。
村前面有個土坳,后面有一座小山的余脈,一條小河.或者稱作小溪可能更合適一點,成年人一躍而過的那種。總之,算是一處風水寶地了。
土圩子除了前面的正大門,靠著小山的地方還有個小門,門前是有土路的,雖然被緊緊地關著,但想必門后應該也有路通往山里。
“這女人是?”
金幼孜眼見著一戶人家的女人,被男人攆狗似地趕進了畜欄里,披散著頭發(fā)瑟瑟發(fā)抖。
張二郎看了眼,隨口答道:“做錯事了。”
金幼孜張口欲問,旋即想到了什么似的,止住了嘴。
秋天日頭沉的早,不比前陣子綿長的夏日,耳邊早已習慣的蟬鳴亦是在不知不覺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村子里早已沒有在外活動的村民,村長.或者說塢堡主人的家里,幾人被安排下來休息。
送來的饅頭和水被放在了一旁,沒了熱氣也沒人動一口。
童信領著幾名侍衛(wèi)布置好了防御,手里那把尺寸驚人的牛角大弓,已經(jīng)處于隨時可以發(fā)射的狀態(tài)。
朱棣和金幼孜盤膝坐在榻上,朱棣喝了一口自己牛皮水袋里的涼水,又從懷里掏出一張表面已經(jīng)有些被濕氣泡得發(fā)白的芝麻燒餅,塞進嘴里便咀嚼了起來。
“陛下以千金之軀,只身入虎穴,似乎一點都不慌張。”金幼孜一手拿著餅,一手虛虛張開捧著掉下來的芝麻,邊吃邊說道。
“狗屁虎穴,這也算虎穴,那北元大帳算什么?大寧城算什么?”朱棣含混說道,“當年朕還是青年的時候,就藩北平?jīng)]多久,便帶著大軍北征,深入漠北上千里直搗北元巢穴,雪夜奇襲,帶兵包圍了北元大帳,招降了北元的太尉、丞相、知院無數(shù).更遑論靖難的時候,北平被李景隆六十萬大軍給包圍了,朕自絕退路,出塞兩千里強取了寧王的兵馬,跟這些相比,眼下一個小小村落又算得了什么事?”
金幼孜點點頭,這倒也是。
朱棣這種狠人,這輩子干過膽大包天的事情可太多了,眼下確實算不得什么。
看著金幼孜吃了一嘴的芝麻,朱棣看著童信笑道:“不要慌,童指揮使保伱全須全尾地走出去。”
“是因為童指揮使的那只海東青出去報信了嗎?”金幼孜問道。
童信沉悶開口。
“通知附近的忠義衛(wèi),只是以防萬一罷了。”
“那是?”金幼孜一時詫異。
朱棣指著童信手里的那把牛角大弓說道:“看到這把弓了嗎?”
金幼孜點了點頭,朱棣復又說道:“童指揮使這手弓術(shù),天下無雙!”
“靖難的時候,有一次南軍頹勢已顯,便欲做最后一搏,有兩個悍勇的韃官帶著精銳甲騎往朕這里不要命的沖那是真的千軍萬馬廝殺在一起,童指揮使在那么亂的戰(zhàn)場上,隔著數(shù)十步,一箭一個,把兩個韃官胯下戰(zhàn)馬的眼珠子給射爆了。知道什么概念嗎?”
金幼孜悚然一驚。
“且放心吧。”朱棣吃完芝麻燒餅拍了拍手,“有幾個人給童指揮使擋在前面,莫說是村里這幫民壯恐怕連一副牛皮甲都沒有,便是有甲也沒用,童指揮使這副牛角弓配上重箭,三十步內(nèi)野豬黑熊都是一箭斃命,更遑論是人了童指揮使一筒箭射不完,堪戰(zhàn)的也就都死了。”
聽到這里,金幼孜才放下心來,既然安全問題得到了保障,便有閑心聊點別的事情了。
“陛下,臣走了這么一圈看下來,雖然那張二郎總是有意無意地隔著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