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不同,他們很清楚,用來載人去云層中播撒碘化銀的熱氣球,是不適合在強風條件下運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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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隨著熱氣球緩慢升空,周圍已經刮起了大風,狂沙飛舞間,讓整個天地仿佛瞬息變得昏暗,唯獨那熱氣球的發(fā)熱裝置,依舊閃耀著明亮的光芒,如同黑夜中的星辰一般耀目奪目,照亮了熱氣球周圍的數(shù)丈之地。
與此同時,伴隨著風勢的增加,空中飄蕩的灰塵更多,遮蔽了視線,使得試飛員們對熱氣球的操縱變得更加不穩(wěn)定起來。
“轟隆——!”
似乎是有什么東西發(fā)生了巨響了,聲音從空中傳遞過來。
霍飛都覺得自己幾乎快站立不住了,心里卻是越發(fā)絕望,以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若是熱氣球突然失控墜毀的話,如果降落傘不靠譜,他只怕會死的連渣滓都剩不下。
“呼啦——!”
又是一陣狂風襲來,吹的人睜不開眼睛,甚至感到頭暈目眩,而就在這時,忽然一股強勁的風力,從反方向猛然推動著熱氣球往前沖去。
熱氣球飄蕩的速度,驟然提升了許多。
隔著數(shù)十丈遠,霍飛旁邊的另一個熱氣球的試飛員也嚇傻了,一動不敢動,生怕掉下去摔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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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越刮越大了,整片天空都被烏云遮蔽。
眾人只好把祭祀用的東西全部遮蓋好,以免等會兒風太大,吹翻了他們辛苦準備的祭品。
“咦?”
正在用布遮蓋祭品的官員,突然發(fā)現(xiàn),布匹抖動的頻率似乎開始小了起來。
“風小了!梅駙馬,風小了!”
景清奮力地扭動著被五花大綁起來的身體,此時,景清的眼中,已經滿是癲狂。
“云中無雨!成了!成了!哈哈哈哈!”
剛回到帳篷里脫掉繁復的祭祀禮服的李至剛,走出帳篷,正好看到這一幕。
之前聽說,國師去獄中見了一次景清,景清似乎對自己不顧一切的行為給家人帶來的痛苦,有了一絲悔意,但如今看來,恐怕深受理學道統(tǒng)影響的景清,還是在沿著那條絕路埋頭前沖。
可景清便是不這樣,也終歸是沒有活路的。
任誰都知道,景清現(xiàn)在活著,只是為了見證他的血誓結果了。
李至剛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
梅殷的神色,則沒有景清那么激動。
對于梅殷來說,他的心,在聽到靈璧決戰(zhàn)南軍戰(zhàn)敗的消息時,就已經死了。
無論是往后的困守孤城,還是在獄中指使學生擾亂變法,亦或是對朱棣的詛咒,都不過是他最后的執(zhí)拗罷了。
不過,此時眼見風漸漸小了,似乎剛才確實只是一陣狂風過境。
天上的云層漫卷過后,復又聚攏了起來,卻半點沒有要下雨的樣子。
稍頃,風徹底地消散了。
梅殷的嘴角,還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絲笑意。
“朱棣.這個賭你贏不了我,如今老天爺不下雨,那幾個奇怪的東西縱使飛上天去,又能如何?難道是用人祭嗎?簡直荒唐!”
景清癲狂的笑聲從身后傳來,大祀壇上,姜星火依舊仰頭看著天穹。
風小了,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事是熱氣球可以順利飛入云層播撒碘化銀了,壞事是沒法指望老天自己下雨了.不過總歸來講,還是利大于弊。
對于景清,姜星火雖然覺得他以身家性命來阻撓變法有些過于頑固,不過其人的操行,從這個時代的人看來,是無可挑剔的,對于這種短時間內扭轉不了的道德觀,姜星火沒興趣去較勁。
或者說,雖然景清對姜星火有著幾乎無理的怨恨,但姜星火從來都沒有把景清這個人當做對手。
姜星火的對手,是程朱理學,是無數(shù)反對變法的江南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