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星火淡漠地開口:“說說吧,都知道點什么。”
他這話一出口,原本想要通過話術說點什么,來用自己的情報換得某些價碼的牛真,瞬間變得啞口無言了起來.牛真看著姜星火的眼神充斥著復雜,張了張口,卻是什么都沒說出口,旋即神色頹然。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還有什么好掙扎的呢?
牛真抿了抿唇,低聲說道:“我說,我什么都說。”
姜星火點了點頭,當然,他要的是牛真所知的全部秘密。
這位白蓮教左護法開始講述起了自己這些年知道的和做過的事情,他的話很多,幾乎涵蓋了整個白蓮教的方方面面,但唯獨缺少最關鍵的某些信息。
“白蓮教教主在哪?白蓮教勾結了江南宦場的哪些官員?說出來,留你一命。”
姜星火懶得聽他的巧言令色,干脆攤牌問道。
第一個問題,相對好回答一些。
白天宇對他不仁,牛真自然也會不義,他干脆說道
“白蓮教教主名為白天宇,這老匹夫眼下就在這座城里。”
此城之內!
好大的膽子!
姜星火目光閃爍了兩下。
白天宇身為白蓮教教主,按理說自然會居住于白蓮教的秘密據點里,可如今竟然不惜以身犯險,出現在此地,顯然是對于夜間突襲姜星火一事,有著極大的成功信心。
“.此人倒是頗有些梟雄心性。”宋禮在一旁開口道。
不過此刻姜星火最關心的并非白天宇本人,而是白天宇手里掌握著的權勢。
“白蓮教,若是教主死了,誰來接任?”姜星火突兀問道。
“自然是圣女。”
“圣女何在?此人姓甚名誰,有何特點?”
姜星火半點余地都不給牛真留,連連逼問道。
“白蓮教圣女名為唐音,善易容之術,有千變萬化之能,平日里負責教中各項日常事務的運行。”
“唐音也在此城中,昨日正是唐音收留了我,我與勸其聯手對抗白天宇,可惜其人冥頑不靈,對教主白天宇頗有些愚忠愚信,昨日刑堂影衛找上門來,我只能逃跑,后面便不知其所蹤了。”
姜星火蹲在他的門板邊,問道:“他們有地道之類的出城手段嗎?”
“應該.沒有吧。”牛真有些遲疑地說著,他的臉色蒼白無血,嘴唇也有些發白,顯然他也不確信。
但姜星火給他的壓力太大,不知道他也不敢說謊,只因這樣誠實回答,他或許還有活路
姜星火冷笑了一聲,他站起身來,拍了拍衣袖,漫不經心地說道:
“既然沒有挖地道,那就走吧,你陪我去瞧瞧,我倒要看看,這個千變萬化的圣女,和膽大包天的教主,究竟都長什么模樣。”
牛真的瞳孔劇烈收縮了一下,他看著姜星火,眼底深處隱藏著濃烈的恐懼,嘴上雖然說著老匹夫,可白天宇的積威仍在他的心中難以散去。
“怎么?害怕了?”
“沒,沒。”牛真連忙搖了搖頭,周圍侍從甲士自然抬著他身下的門板移動了起來。
對于牛真來說,哪怕白天宇打算殺他滅口,可是真的公然背叛白蓮教,又哪是那么容易邁過心理上的那道檻呢?
若是真的容易,牛真昨晚也就不會提議讓圣女唐音和他聯手了.說到底,在內心里,牛真還是認同自己是白蓮教的一員,如今哪怕事實上成了叛徒,暗地里和明面上,還是不一樣。
這種心理或許難以理解,但實際上,白蓮教這種江湖秘密組織,成員通常是非常具有認同感和歸屬感的,跟后世的幫會一樣,叛教之人是要遭到所有人的唾棄的。
但是現在這般局面卻由不得他選擇,畢竟姜星火可不是什么大善人,浦神的事情和昨天的夜襲已經讓牛真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