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點頭,又指著那兩個人說道:“喊表姨,表姨夫。”
我趕緊喊了,那兩個灑藥的人想了想:“哎呀,是金敏他們家陸蕎嗎?你媽最近還好呀?”
村子小就是這點好,整個村里的人,都像是自己家的親戚,幾聲招呼過去,跟一家人似的。
四姑姥姥一邊說著,一邊就又挺著胸,背著手往村子西頭走:“陸蕎,你還沒往你姥姥家去吧?”
“是啊,一直沒來得及,我也忘了姥姥家究竟怎么走了。”對這個天上掉下來的四姑姥姥,我只覺得神秘莫測:“您很早以前就去美國了?”
“嗯。”四姑姥姥頷首道:“你表姨嫁給了美國人,他們兩口子屬相太小不說,八字也輕,這樣的家庭沒有鎮宅的大屬相不行,準要有家破人亡的禍患。我就跟著過去了,12年你表哥家生了個小龍孩兒,我一看后繼有人,就回來了。”
我也聽說過這一點,屬相小八字輕的人容易被侵擾,家里要是住獨棟的大宅子,很容易壓不住,所以最好住一個大屬相的人,估摸著四姑姥姥不是屬龍的就是屬虎的,原來是去美國給洋女婿貫徹潭深鎮的講究去了。
看來我們這種大屬相,還真是用處多多,既能辟邪,又能鎮宅,真是居家旅行的常備良品。
“我要是沒記錯,你們一家子二龍一虎?”四姑姥姥說道:“做這一行簡直是命中注定,煞氣大福氣大,克不了家人。”
我媽和我屬龍,我爸屬虎的,雖然都說龍虎不合,但是兩人磕磕碰碰一輩子,也沒出過什么大事,不過四姑姥姥口口聲聲的,說我“干這一行”,可不也是拿著我當個養鬼師了:“四姑姥姥,我不是養鬼師。”
“契約在身,是不是,由不得你。”四姑姥姥笑道:“宿命,躲不過,你天生就該繼承這個血脈。”
“養鬼師的血脈?”我心里頓時沉了一下:“咱們家,有這種血脈嗎?”
四姑姥姥頓了頓,才說道:“誰知道啊。”
您能不知道?您這頭頭是道的,擺明了也不是什么善茬啊!難不成姥姥家這一族,真的是……
我滿心的疑惑,又看了一眼程恪,程恪摸摸我的頭,接著說道:“四姑姥姥,潭深鎮的養鬼術,全國都知道。”
“哦?”四姑姥姥雖然用了一個驚嘆詞,聽上去卻一點也不驚嘆:“闖出名頭來了?年輕人都去外面了,耐不住寂寞,倒是把發源地給忘下了。弄這么一個鎮子的留守兒童留守老人,等我們守不住了,這里,也就完了。”
不愧是美國回來的,說話確實很夠時髦,一路說著,已經到了一個小樓旁邊,那個小樓門口擺著兩個大理石的石獸,看上去威風凜凜,可是小樓的整體還帶著裝飾柱子和浮雕,居然是個羅馬風格,顯得不土不洋,不倫不類。
“真是作死,弄這么兩個倒霉玩意兒來。”四姑姥姥咕噥了一句。
我望著那兩個石獸,怎么看不像是普通的石獅子,這里的石獅子一般是圓頭圓腦滿身卷毛,跟舞獅的那種造型很類似,看上去憨態可掬,十分可愛,可是這兩個石獸,尖耳朵,大獠牙,長著利爪的腳底下還像是踩著什么怪模怪樣的不明物體,滿身兇煞之氣,看著非常面生,像是頭一次看見到。
“這是窮奇。”程恪摸了摸那雕工精致的石獸,說道:“一種上古兇獸。至邪。”
一般石獸,都是要取一個瑞兆,怎么會弄個至邪的兇獸?
四姑姥姥哼了一聲,說道:“簡單,肯定是想借著這個力量,來避免當養鬼師時候結下那仇家的,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傷了子孫。”
這么說,這個劉家,也是養鬼師的家族。怪不得那個新郎本事那么大。也不知道那個小姑娘養鬼師昨天到底是跟那個新郎串通一氣,還是白天相看了一下,到了晚上,趁虛而入才去的。
我總覺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