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著程恪的視線,也看見了往孤墳必經之路上才有的那個紫星草的傷痕,出現在了小姑娘光裸的小腿上。
小姑娘的臉一下子就白了,程恪接著說道:“每天都得撒上自己的血喚醒你哥哥,也挺不容易的,手上新傷摞著舊傷,也挺疼的吧?”
那小姑娘下意識就把手縮到后面去了。
“小梨,你真去了?”那中年婦女也看見了,早上前把小姑娘的手從背后給抽了出來,果然,那小姑娘白嫩的手心上,都是新結的痂!
小姑娘一看瞞不過,抽抽噎噎的就哭了:“憑什么呀?我哥好不容易說上了冥婚,能回到了祖墳里面,跟爸爸爺爺在一起了,可是那個女的怎么都立下契約,還是活了?我哥一個人,多可憐啊,我不依,我希望,哥哥能跟爸爸爺爺團聚,要不然,一個墳包在那里,他多孤單?他想家的時候,怎么辦?”
“你個……”那中年婦女抬手要打那個小姑娘,手還沒揚起來,眼圈先紅了,嗓子一堵,什么也沒說出來。
“行了,事情說清楚了不就得了,”四姑姥姥說道:“你們也是可憐,可是,這樣做,是害了他。”
原來是露露在“死”了之后,兩家大人都想著正好兩個孩子湊在了一起,葬到了老劉家的祖墳里面,就立下了冥婚的契約文書,露露的“尸體”,也已經給抬到了劉家來,預備著辦事了,可是誰知道,在將將要下葬的時候,露露的棺材里面,傳來了動靜,一家子人怕詐尸,趕緊就想法子要鎮住,誰知道,露露,真的活了。
既然露露活了,那冥婚當然不了了之,這劉家空歡喜了一場,又不能再殺了露露,心頭失望也是在所難免。
而劉文科的妹妹,更是不甘心,居然動用了家里人以前留下來的養鬼法門,把她哥哥給喊起來了。
她跟她哥哥究竟說了什么,沒人知道,只是他哥哥打那一天開始,就來滋擾二舅家,想要把露露的魂魄拉出去,再讓露露空留下一具尸體,好來冥婚的。
而這種法子陰損傷陽壽,那小姑娘的媽媽,說再也不可能讓小姑娘繼續來做這件事情了。
鬼新郎的來路是摸清楚了,四姑姥姥卻開始疑惑了起來:“出了這樣大的事情,耀輝怎么沒跟家里提起來?”
“什么?”我愣了愣:“您和姥姥,都不知道露露‘尋死’的這件事情?”
可是二舅媽,卻給遠在國外的我媽打了電話通知!
而且,這樣大的事情,在這么小的村子里面,怎么會瞞得住?
“這件事情不對勁兒。”四姑姥姥擰起了眉頭,說道:“你帶著我,回你二舅家去!”
程恪則微笑了起來:“人一多,又有熱鬧可以看了。”
我瞪了程恪一眼,趕緊對四姑姥姥點點頭,問道:“四姑姥姥,是不是露露她……”
“露露?”四姑姥姥的眼神之中透出來了一絲陰沉:“露露她,死的不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