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趙四單手將百十斤重的包鐵箱子拎進廳堂內,扔到廳堂中間:“這些錢四叔沒點,不過大概有個三百兩左右,你先花著,要還不夠,四叔回頭就派人去把下月的清潔費一起收上來,一并給你送來!”
“銀錢……”
陳勝把著趙四的手臂請他坐下,一旁的陳虎見他倆這親熱勁,眼角直抽抽,“侄兒就不留了,二伯送來的銀錢已經夠使了!”
他的話音剛落,屁股都還未坐穩的趙四就“蹭”的一聲沖了起來,怒視著陳勝道:“咋的?嫌四叔的錢腌臜啊?”
陳勝笑了笑,再次請他坐下:“四叔您別著急,聽侄兒把話說完。”
趙四閉上嘴,瞪大了雙眼看著陳勝,想看他能說出什么花兒來!
陳勝不緊不慢的先給他倒上一杯蜂蜜水,然后才回到堂上落座:“侄兒想請四叔來,是有正事要與四叔商量。”
“正事!”
趙四一聽,即刻就將錢的事兒給拋到了腦后,興沖沖的問道:“怎么,終于可以打進西市和南市了么?四叔早就等著你這句話了!”
打下東市后,他手下的人數,已經擴充了五百人,正是勢頭正猛之時。
但陳勝卻硬生生的按下了他接手西市和南市的勢頭。
他想不明白。
在他的眼中,憑他如今的勢力,西市、南市唾手可得,為什么要忍?
但他再不明白,卻也沒有違反陳勝的意志,私自領著人馬打進西市或南市……
這并不容易,西市和南市,在他這樣一個正處于崛起狀態的市井大佬眼中,就如同吊在驢子眼巴前的胡蘿卜!
吃掉胡蘿卜很容易。
能忍住不去吃,才不容易!
但即便是能忍住,也是忍得抓心撓肝,坐立不安。
“相反,我想請您來,就是想告訴您,西市和南市,您不能動!”
陳勝雙手像是取暖一樣的捂住自己的水杯,溫和的輕聲說道。
“為什么?”
趙四猛的站起,滿臉不解的看著陳勝:“一個北城,一個月就能收二百多兩清潔費,若是將四城都拿下,一個月少說也八百兩,這么大一筆錢,咱為什么不拿……”
“老四!”
沒等他把話說完,做在他對面的陳虎就低吼了一聲,老家伙擰著稀疏的眉毛,眼神如同刀子一般鋒利。
趙四陡然醒悟,慌忙道:“大郎,四叔沒別的意思,就是想不明白,著急了些,你別往心里去。”
陳勝若無其事的輕笑著伸手虛按:“一家人,說這些就見外了,四叔您坐下說。”
“哎。”
趙四坐落,神色有些忐忑。
陳勝不緊不慢的開口道:“您是長輩,樹大招風這個道理,本不該由侄兒來提醒您,但看您這陣子就顧盯著西市和南市了,估計是沒想起這個道理,侄兒只能逾越了。”
“趙四叔,陳縣,是郡治,這里主事的,不是咱們這些掙三餐一宿的下力漢,而是郡衙的大人們,他們是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治下出現一個聚眾過千且不受控制的團伙的。”
“您這些日子,鬧出的動靜兒不小,我本以為,郡衙也是時候派人召您去,從您手里拿點好處,再警告您老實點。”
“但沒有……”
陳勝凝重的微微搖頭:“這并不是一個好的兆頭,這說明,郡衙的大人們,在觀望。”
“觀望什么?”
“侄兒思來想去,無外乎兩種可能。”
“第一種,等著你踩線,然后連根拔起,一了百了。”
“第二種,等您自個兒吃肥了,再一刀宰了,過個肥年。”
“您覺得是哪一種?”
“或者說,您更喜歡哪一種?”
陳勝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