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往后大郎的身家性命,便交與你護持了!”
晌午剛過,酒醒的陳守火急火燎的招來昨日隨他歸家的那十五騎,正式將陳勝交與他們護衛(wèi)。
“二爺安心!”
名叫陳刀的黝黑漢子,面無表情的一步上前,沖陳守拱手道:“只要標下等人還有一人活著,便絕無一人能傷到大公子一根汗毛!”
陳勝站在陳守身側(cè),自打這十五騎一進門,他便在一直在打量他們。
他發(fā)現(xiàn)這十五人,無論行走坐臥,動作均高度一致……甚至連呼吸,都似是一個頻率!
這絕對不是尋常的軍中精銳!
“阿爹,您還未向孩兒介紹這幾位叔伯呢。”
他小聲的提醒自家糊涂老爹。
陳守聞言一拍額頭:“嗨,老子忘了……昨日聽你二伯言,你已知你伯父在幽州軍中任副將之事了吧?”
陳勝點頭:“是,先前項梁項世叔解甲歸田途經(jīng)陳縣之時,曾召兒子前往拜見,由其將伯父的佩劍轉(zhuǎn)交與兒子。”
陳守笑著側(cè)過身子,親近的攬過陳刀的肩頭,對他介紹道:“刀子便是你伯父的短兵二五百主,他自幼與你伯父同進同出,你伯父視之如手足,此前咱家走貨接連失利,手足兄弟損失慘重,你伯父心憂咱家獨木難支,不得已令刀子與眾兄弟卸甲釋籍,隨咱歸鄉(xiāng)落戶陳縣……往后你亦需以叔父之禮待之!”
卻是昨日陳虎提及陳勝險些被賊人刺殺,他越想越后怕,酒才醒便迫不及待的招來陳刀等人,將陳勝的護衛(wèi)工作交與他們。
陳勝聽后心頭亦是大為驚訝。
短兵二五百主?
那可不是就是親兵千人將?
還是自小同進同出培養(yǎng)的家臣!
這應(yīng)該是伯父的鐵桿心腹了吧?
“二爺嚴重了!”
聽到陳守這般鄭重其事的介紹自己,陳刀古井無波的雙眸中終于有了些許波瀾:“標下與眾兄弟世代蒙受家族供養(yǎng),自該拼盡全力報效家族大恩,不敢言寸功,更不敢受大公子禮遇!”
話音落,他與身后的十四騎齊齊向著陳守、陳勝父子抱拳拱手。
軍中多披甲胄,行揖禮不便,多行拱手禮。
這些人卸甲不久,還未適應(yīng)揖禮。
陳守見狀,連忙笑著扶起陳刀:“自家弟兄,說這些便見外了。”
陳勝也道:“刀叔切不可妄自菲薄,以小侄之見,伯父命諸位叔伯卸甲,一來是考慮到咱家接連走貨失利,叔伯傷亡慘重;二來,當是為諸位叔伯計,想讓諸位叔伯換個活法,免受累年戍邊行伍之苦……若非是視諸位叔伯如手足,伯父豈會命諸位叔伯卸甲改籍?”
陳刀沉思了幾息,忽而感嘆的一揖到底:“大公子教訓(xùn)得是,標下謹記。”
這一回,陳守沒有再伸手去扶陳刀,而是將目光看向陳勝。
陳勝會意,上前親手扶起他,正色道:“這是刀叔第二次與小侄見禮,亦是最后一次,您既是伯父手足,自然也是小侄叔父,豈有叔父向子侄見禮的道理?”
“從今往后,咱行商陳家也就是諸位叔伯的家,諸位叔伯缺錢缺糧缺房缺婆姨,都不可與我父子客氣,客氣便是不拿我父子當自家人!”
“從今往后,諸位叔伯的婆姨,便是我之嬸娘,諸位叔伯的子女,便是我之手足,諸位叔伯的孫兒,便是我之子侄!”
“但凡我陳勝還有一口吃的,就絕不會令諸位叔伯家的老小挨餓,但凡我陳勝還有一縷衣穿,就絕不會令諸位叔伯家的老小受凍!”
“若違此言,諸位叔伯盡可斬我頭顱,棄之于市!!”
他每說一句話。
陳守的眉頭,就不自覺的跳一下。
陳刀與他身后十四騎面上的表情,便溫和一分。
好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