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的太陽,已經毒辣得刺眼,庭院中的梨樹都被曬得無精打采的。
陳勝卻好似完全感知不到灼熱,頂著烈日在庭院中一遍又一遍打著殺生拳。
拳勢于他,猶如一片新天地!
若說之前,他每日演練殺生拳,只是機械的做功,如同流水線工人操作機器印刷名畫,印刷出的名畫是出自誰人之手,有什么藝術含量,他都完全不在意,只關心自己完成自己的工作后,難拿到多少薪水。
而在領悟了拳勢之后,就像是流水線上的工人突然無師自通的領悟了繪畫的藝術,再看自己印刷出來的名畫,每一抹熱烈的顏色都令他熱淚盈眶,每一處高明的細節(jié)都令他如癡如醉,連枯燥的印刷工作都仿佛一下子變成了老鼠掉進米缸里的美差,哪怕薪水少一些也甘之如飴!
他的這份癡迷,在旁人眼中最直觀的感受,就是他的拳法,變得很……很圓潤!
對!
圓潤!
舉手投足之間,既不凌厲、也不剛猛,慢吞吞的像白頭發(fā)白胡須的老爺爺清早起來活動筋骨一樣。
偏生,他這副溫溫吐吐的樣子,給人的感覺又十分的舒服,似乎……這套拳法,原本就是他打的這個樣子!
“大哥!”
一道聲音從大門處傳來。
陳勝扭頭看了一眼,臉上便浮起了笑容:“有日子沒回家了吧,晚上我讓你嫂嫂給你做點好吃的!”
進門來的是吳廣,半月不見,他更黑了,但人也精神了許多。
自打陳勝開始對那群黃巾賊下手之后,他便讓已經在陳丘身邊露了面的吳廣沒事不要再回陳家大院。
之后行商陳家在圍剿那群黃巾賊的行動中出了大風頭,陳勝更得將行商陳家和猛虎堂的關系捂緊了。
如今的行商陳家,已經讓陳縣的這些世家大族感到威脅了,若是再加上一個猛虎堂,恐怕那些世家大族就要睡不著覺了……
吳廣勉強的笑了笑,點頭道:“那便煩擾嫂嫂了。”
“一家人,這般客氣作甚。”
陳勝見他臉色有異,笑道:“怎么了?有事?”
吳廣不答,左右看了看:“四伯呢?”
陳勝:“和刀叔他們去農莊了……進屋說吧!”
……
陳勝將蜂蜜水遞給吳廣,笑道:“什么事啊,跟我還要藏著掖著的!”
吳廣雙手接過陶碗放到一邊,從懷中取出一方折疊得整整齊齊的粗布雙手遞給陳勝:“大哥,這是你讓俺與二伯打聽的事。”
“哦?這么快有結果了嗎?”
陳勝接過布帛,拿在手里展開,就見布伯上寫滿了歪七扭八的毛筆小字,一看就是陳虎的字跡。
“五月二十四,北市香堂紅棍劉八,強虜人妻淫樂,致人傷殘。”
“五月二十九,長樂坊香主王晉,勾結極樂園老鴇,販人妻女……”
他一句一句的看下去,面上浮起似是興致勃勃的笑意:“喲,不錯嘛,沒看出來,咱猛虎堂還真是人才濟濟啊!”
他收起布帛,看向坐立不安的吳廣:“你想對我說什么?”
吳廣看了看他的臉色,羞愧的低下頭,聲若蚊蠅的低聲道:“大哥,你讓俺做啥都成,能不能,不要讓俺做這種事……”
陳勝愣了愣,旋即反應過來,搖了搖手里的布帛說道:“怎么?你覺得對不住這些人?”
他欲召開猛虎堂階段工作總結會,補全學習小云雨術的氣運點缺口。
既是總結會,那自然就得對上階段猛虎堂中表現突出的香主和紅棍予以嘉獎,如此才能激勵他們做事的積極性。
同理,有獎自然就得有罰!
一來,豎立堂規(guī)的公信力,讓那些他絞盡腦汁列出來的堂規(guī),不至于成了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