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聲、哀嚎聲便從山寨內部傳來。
陳勝充耳不聞,在十余位家中叔伯的簇擁下,踱著步子悠然的打量這座山寨。
他覺得這地兒不錯。
偏離馬道,前不著村、后不著店,距陳縣也只有六七十里。
完全可以以此為青龍幫的總舵,指揮全郡各分舵的活動。
若是陳縣有變,從此地調人馬入城也近,三兩個時辰便能至!
而且來的路上他也注意到了,山路崎嶇、易守難攻。
若非今夜這伙流寇大敗,人心渙散,連崗哨都未布置,他們想要攻上來,還真不容易……
“有搞頭!”
他邊看邊點頭。
先前他曾試想過以陳家莊為據點,聚兵、練兵。
但只是略略試想之后,便作罷了。
陳家莊地處馬道之旁,周圍又多有農莊,人多眼雜,不利于隱蔽。
而那里距離陳縣又實在是太近了,一旦郡衙有意圍剿,須臾便至,他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此地正正好!
……
當溫暖的晨曦照亮這座粗獷的山寨時,廝殺已經結束了。
百余衣衫襤褸、手無寸鐵的流寇,神色驚惶、瑟瑟發抖的跪在山寨大廳前的空地內。
兩三百個同樣衣衫襤褸、面無人色的女人,嚎啕大哭的拿著棍棒瘋狂的暴打著這些流寇。
任由這些女人如何暴打,都無人敢還手。
因為周圍,全是拿著刀劍對著他們的陳家人。
而包圍圈之外,堆積成小山的數十具尸體,就是最好的例子!
李仲威風凜凜的站在大廳前,按著腰刀大喝道:“眼下咱行商陳家少當家的,愿意給咱這些苦命人一個選擇的機會,愿意加入咱行商陳家,為咱行商陳家賣死力、為我行商陳家勞作的,起身站到俺拿刀的這邊……”
大廳內。
陳勝按著劍跪坐在上方的虎皮軟塌上,認真的聽家中叔伯回報此行的收獲。
陳刀:“糧倉里邊的糧食還未盤算清楚,不過大致估算……四百石左右。”
“四百石?”
陳勝皺了皺眉頭,一石六十多斤,四百石合兩萬四千多斤。
這個數字,比他預計中的要少得多。
要知道,英布領著這些流寇可是已經劫掠了五六個農莊了!
五六個農莊,只湊了這么點糧食出來?
但旋即,他就又想明白了。
英布從那五六個農莊里搶出來的糧食,當然不止這么點。
但他手下可是有六七百號流寇外加兩三百個從各個農莊里搶來的女人。
這么多人馬人吃馬嚼,每日消耗的糧食都是一個不小的數字……搶來的東西,誰會珍惜?吃了這頓能不能吃上下一頓都還難說,誰肯委屈了自己?
“只有糧食嗎?有沒有牲畜?”
陳勝問道。
陳刀點頭:“俺正要說,雞鴨有二百多只,豬羊有近一百頭,牛少一些,只有十幾頭!”
陳勝樂了:“果真是殺人放火金腰帶啊,干脆以后缺錢缺糧了,就找個匪寨干一票得了!”
“想得倒是挺美!”
他的話音剛落,廳內的另一人就吧嗒著韭香葉開口了:“正經的匪寨,比農家人還窮,也就是幾個首領稍微闊綽點,但擱在縣里邊,也就是個小門小戶人家的水平。”
陳勝疑惑的望向說話的人:“七叔,此話怎講?”
這人,就是陳家叔伯中最擅長搜刮的陳七。
他手中那兩卷《小云雨術》和《服食煉養術》,就是他從李園的床榻下摸出來的。
陳七鄙夷的瞥了他一眼,道:“你當正經的山賊馬匪,都如流寇這般不講規矩嗎?他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與周圍的農家人大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