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句:糧食明明是州府的大人們發的,你要解釋,也該去找州府的大人們啊!
陳守:……
兩般人馬,就這么隔著一兩丈的距離,跟對山歌一樣,敲鑼打鼓的你一句我一句的扯著喉嚨對喊。
一時之間,州府將賑濟災民的糧食全發給了陳縣里這些狗大戶的事情,就像插上了翅膀一樣,迅速傳遍了整個陳縣。
先前因為陳守的鬧騰而翻涌起的那股子暗流,登時就跌落了下去。
但它卻沒有消失。
只是埋藏得更深了。
很難說,陳守和陳縣郡衙這不是故意的……
……
當天夜里。
陳家大院的廳堂坐得滿滿當當。
陳守坐在三方,從蟠龍寨趕回來的陳三爺等老一輩的大爺們,和陳家商隊的少壯中堅陳六、陳七等人,以及秘密趕來的陳十三,盡數在列。
“這節骨眼上,應該無人會因你白日唱的這一出兒,來與咱家動刀兵。”
說話的是陳三爺,他的語速很慢,但言語中卻極有力量感:“但若是再鬧下去,就說不定了!”
“有白日這一出兒,就已經夠了!”
陳守神色肅穆,方正的國字臉上,沒有半分白日里的憨直與魯莽:“有這一出兒打底,大郎的一腔赤誠,便不會白費!”
陳三爺聞言感慨道:“這崽子,有大出息……你明日待如何?”
陳守:“就照大郎說的,去找張家、劉家、田家和槐安堂,咱們越不消停,他辦完了事就越好收尾!”
陳三爺微微點頭:“你心中有有數便好!”
他的話音落下,坐在廳堂下末尾處的陳十三忽然說道:“三叔、四哥,明日不若讓咱使手下人,去給諸世家大族扇扇陰風?”
陳守與陳三爺同時皺起了眉頭。
陳守道:“大郎沒有安排你做事,肯定有他的思量,你就別給他添亂了!”
陳十三怏怏的點了點頭。
陳三爺見了他的臉色,捋著胡須緩緩說道:“小十三啊,你也要爭口氣啊,大郎將這么大一攤子事交由你經營,次次用人之際卻都不用你手下的人,這其中的緣由,你還是得多思慮思慮啊,你是長輩,有些話他不大好與你說得太分明,但你自己心頭得有把秤啊!”
陳十三張了張嘴,正要開口,就聽到上方的陳守說道:“三伯這話嚴重了,十三已經盡心了,大郎不使他手下的人,問題不在于他身上。”
說完,他看向陳十三:“不若這樣,你挑個梁,知會一下各縣的弟兄們,各自從手底下精挑細選一百…不,五十人,匯集于蟠龍寨!”
“此事就算大郎做得干凈,只怕也沒那么容易收場!”
陳十三當即起身:“我這就去派人!”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大步出門去,一頭扎進茫茫的夜色當中。
待他離去之后,陳三爺再度開口:“郡中如何,咱們心頭都大致是有把秤的,任是他熊氏還是他李氏,都沒那么容易掀了咱行商陳家……就是那個州府典農長史,老子有點琢磨不透!”
陳守認同的點頭道:“一招就打得郡中三首與諸豪杰無還手之力,是個面帶虎相的狠角色!”
“和這種人過招,須得仔細了!”
陳三爺看向陳守:“仗可以輸,家可不能丟!”
陳守面色不變的頷首道:“三伯放心,明日一早,侄兒便將家中老弱盡數送出城,縱是此役有失,也傷不了咱家的筋骨!”
陳三爺搖頭:“太急了,得緩緩,大郎既然搭了臺,咱總得幫他把戲唱足嘍!”
陳守沉著臉不吭聲,眼神之中略帶憂慮之色。
陳三爺見狀,溫言笑道:“何必作此小兒之態,縱是輸了此役,左右也不過是丟些身外之物,只消大郎能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