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是聰明人,我自是相信……州府請我救援碭山大營之事,你有何見解?”
李斯聽言精神微微一振。
他知道。
這次問計,即是陳勝對他表示信任的信號。
這也是陳勝對他的一次考驗。
“此事不難應對!”
他不假思索的張口道,顯然是早有腹稿:“關鍵之處,還是在于大人志向幾何!”
“若大人只欲緊守陳郡,做一個收成之主,那此事好辦,吞下州府所輸糧秣,遣兵上路,一日一歇、三日一營,州府為催促大人麾下兵馬盡快抵達碭山大營,定會再撥付糧秣,如此一來,大人既不失大義之名,又可坐收漁利,此番兗州之圍,依下臣見,不出十日,必見分曉!”
“若大人有凌云之志,那此事正是大人開疆擴土之機,前番冀州黃巾逆賊攻打陳留,陳留郡中諸世家豪族死的死、降的降,公子政平復陳留之后,雖推舉故郡守之子接任陳留郡郡守之位,但實則已將陳留收歸州府牧守,大人可借此機去信一封,以五千兵馬,與州府換陳留節制之權,以下臣對不韋公的了解,大人獲取整個陳留郡的節制權或有難度,但為解碭山之圍,半郡之地不韋公定會予大人,屆時大人治下二十城,背靠豫州,西接司州,任他黃巾逆賊如何勢大,大人都可進退自如!”
“此乃應變之策,若大人不欲應變,那么徑直忽視州府的飛禽傳訊即可,反正州府的正式調遣行文,至少也需四五日才能抵達陳縣,到時大人再借整軍拖延五六日,碭山之圍已見分曉,出不出兵都無關緊要,且同樣不會失了大義之名!”
李斯沒與陳勝賣任何關子,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將心中所謀盡數說出。
“啪啪啪。”
陳勝微笑著鼓掌,頷首道:“好一個上中下三策,李公之才,果然未令我失望!”
李斯謙遜的作揖道:“大人廖贊,是下臣獻丑了!”
陳勝笑著,沒有點評他這上策。
他很捧場。
但實際上,李斯所述三策,在他的眼中只能說是……平平無奇!
沒有大錯。
但也沒有什么特別出彩之處!
不過他也清楚,這并非是李斯之才僅限于此。
而是李斯不清楚他的志向、他的行事風格。
在不出差錯的前提下,還能想出如此上中下三策,實屬不易!
至少對大局觀和對人性的把握,李斯都可以說是十分精準的!
已經超出這個時代九成九的人……
陳勝轉而問道:“昨夜滌蕩陳縣,起獲糧秣幾何?”
李斯一時沒能跟上他的思維節奏,愣了愣后才連忙答曰:“詳細數目還在盤算當中,但大致在二萬三四千石上下!”
陳勝似是有些驚奇的抿嘴“嘖”了一聲。
二萬四千石糧秣,多嗎?
肯定是很多的!
但要知道,李由和王擒昨夜查抄的世家豪族,不下二十家!
二十家世家豪族,才攏共查抄出二萬三四千糧秣,平均一家才一千石出頭。
這說明什么?
這說明,陳郡是真的沒糧了……
陳勝問道:“你知道,糧庫里還有多少糧秣嗎?”
李斯想了想,答曰:“八千石左右。”
說完,他就意識到了什么……
陳勝笑吟吟的看著他:“想到了?”
李斯對他一揖到底:“下臣思慮不周,請大人恕罪!”
陳勝做了一個虛扶的姿勢:“李公何罪之有,只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而已。”
李斯:“下臣慚愧。”
陳勝悠然道:“有多大碗、吃多少飯,眼大肚皮小,是會撐死的!”
李斯:“下臣受教!”
陳勝一只手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