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聲震殘陽。
陳勝按劍佇立于立于陳縣西城門城樓之上,一身玄色外袍在殘陽的照耀下,殷紅似血!
在他正前方,五萬披堅執(zhí)銳的紅衣軍官兵,整整齊齊的分布于平原之上,赤色的旌旗,接天連地、一望無際!
從陳勝的位置望出去,只能看見自己麾下的紅衣軍。
但他知道,在更遠處的西方,駐扎著搏浪軍副將李信率領(lǐng)的五萬搏浪軍將士!
李信……
又一個破城滅國、名留青史的大秦名將!
但他已經(jīng)不會再因為這些耳熟能詳?shù)娜宋锒械揭惑@一乍了!
只會感到振奮!這候&nN C 章汜
能與這些名留青史的人物交手的振奮!
能斬殺這些名留青史的人物于劍下的振奮!
“演武開始!”
他提氣大喝。
身側(cè)上百龐大腰圓的傳令兵聽言,齊聲高呼道:“演武開始!”
“咚咚咚……”
鼓點陡然變得急促,十余面人高牛皮大鼓發(fā)出的澎湃聲浪,響徹數(shù)十里!
五萬紅衣軍官兵聽令,齊齊提起戈矛,奮力向前刺出,齊聲高呼道:“殺!”
“殺!”
“殺!”
浩瀚的聲音,似乎將天空中細碎的云彩都排開了!
陳勝傾聽著這屬于陳郡、屬于自己的震天喊殺聲,目光凝視著西方天際,慢慢的挑起了薄薄的唇角。
李信?
搏浪軍?
好大的名頭!
……
陳縣以西,三十里外的一處山包之上。
一群兵甲鮮亮、神態(tài)飛揚的魁梧將校,擰著戰(zhàn)馬韁繩,面朝東方而立!
為首之將,年逾四十,留有短須,面容硬挺英武,濃眉虎目極是抓人,兜鍪上一根紅纓沖天、身上鐵甲光可鑒人,坐下駿馬賽雪,渾身無一根雜毛!
他靜靜的眺望著東方那一片殺聲震天的赤紅火海,虎目之中不喜不怒。
“在我們搏浪軍面前玩這一出兒?還真是不知死活!”
“將軍,末將請令,率本部兵馬突襲這幫土雞瓦狗!”
“將軍,末將亦愿往,一刻鐘之內(nèi),必沖散這群井底之蛙……”
白馬將領(lǐng)眉宇之間不見喜怒,佇立于他周圍的眾多將校卻是有些按耐不住了,紛紛請命道。
“一刻鐘嗎?”
白馬將領(lǐng)溫和的輕輕點頭:“立下軍令狀,除你本部兵馬之外,本將再予你一曲,一刻鐘內(nèi),破此郡軍,逾期皆斬!”
話音一落,前一刻還七嘴八舌的眾將,一下子便偃旗息鼓了。
搏浪軍中全軍皆知,副將李信作戰(zhàn)狂放。
為曲將之時,他就敢?guī)е那ПR深入百越屠戮千里,晉升副將之后更是每戰(zhàn)皆登先,每戰(zhàn)必血戰(zhàn),不是大勝,便是慘勝!
全軍唯有軍主廉頗一人,能壓服他!
然而只有他麾下的將校才知,他令出無改,軍令之下,哪怕是戰(zhàn)至他一人,也絕不會后撤一步!
所以,當他提到軍令的,無論軍令有多瘋狂,都一定不要當他是在開玩笑!
白馬將領(lǐng)連頭都沒回,似乎早就知道了麾下這群將校他的尿性。
他其實很清楚,自己麾下的這些個將校,都在努力學他。
但他們都只學到了皮毛。
而未學到他的精髓……
愚蠢的瘋狂,并不可怕!
理智的瘋狂,才可怕!
白馬將領(lǐng)凝視了那片赤紅的火海許久,看著他們演武操練,看著他們變陣,看著他們五萬人如一人。
許久,他才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輕聲贊嘆道:“盛名之下無虛士!”
“陳郡陳勝,果真有些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