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勝與李仲促膝長談傍晚,才乘車返回陳縣。
馬車穩穩當當的前行。
車廂內,陳勝手持炭筆,專注的伏案寫寫畫畫著。
‘大周朝廷:上將軍王翦、左中郎將李牧、右中郎將廉頗。’
‘太平道:冀州大賢良師張平、青州渠帥宋義、徐州渠帥任囂,揚州渠帥司馬卬。’
‘這個差距,著實太大了點……’
陳勝拿著炭筆,比劃著草紙上的對比圖,心頭很是為太平道發愁。
他如今與太平道已經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太平道要是完犢子了。
下一個倒霉的指定是他。
所以,即便是為了他自己,他也不能讓太平道這么快完犢子。
當然,這并不意味著他與太平道就成了盟友。
他與太平道,永遠也成不了盟友!
但不結盟,也有不結盟的玩兒法!
孫劉曹不就斗了幾十年的地主?
只是大周個地主,抓了一手四個二帶倆王的好牌,不太好斗而已……
‘冀州戰場,王翦的注意力都放在巨鹿太平道本部之上,后方防衛肯定松散,若是能在他們鏖戰之際,抽冷子從后邊給他來一記狠的,當能左右勝負!’
陳勝暗自琢磨著,‘揚州司馬卬,無兵無將,肯定擋不住的兵鋒,倒是徐州任囂,若能穩住陣腳,還有希望和廉頗過兩招,若能抓住機會,切斷廉頗的后勤補給線,應該也能助任囂穩住徐州的方向。’
‘只要冀州戰局和徐州戰局能穩住不崩,太平道就還有得打!’
‘也難說……’
‘冀州以北還有一個李牧,王翦加李牧,神仙都擋不住!’
‘以王翦的穩健作風,我頂多能救張平一次,王翦絕不會給我偷襲他第二次的機會!’
‘還有廉頗的搏浪軍,待我紅衣軍拿下陳留和潁川之后,難保朝廷不會強調廉頗先來打我陳郡!’
‘要是廉頗先來打我陳郡,太平道那群蠢貨只怕幸災樂禍還來不及,哪會派兵來為我分擔壓力……’
陳勝越細想越覺得頭疼。
王翦、李牧加廉頗,這是他娘的什么神仙陣容!
莫說是他陳勝,就算是韓信,只怕也頂不住吧?
“對了,韓信!”
陳勝忽然精神一振,失聲低呼了一聲。
但興奮念頭剛剛升起,他就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他倒是知道該去那里尋找韓信。
淮陰侯韓信名頭,就算是不太熟悉秦末漢初這一段歷史的人,也一定聽過。
關鍵是,眼下的韓信,會是他記憶中的那個‘兵仙’韓信么?
以韓信曾受胯下之辱的貧賤出身,后來能成為‘兵仙’,在兵法一途肯定有著過人的天賦、
這是毋庸置疑的!
但問題是,再好天賦,也需要后天的學習和一定的閱歷來支撐!
時下項羽才十三四歲……韓信該是什么年紀?
就算韓信比項羽年長四五歲,如今也不到二十歲。
二十啷當歲的韓信,能頂得住王翦、李牧、廉頗這三員老將聯手?
要他頂得住,他就不應該是兵仙,應該是兵圣!
而且淮陰地處徐州腹地,從陳縣過去,沿途到處都是任囂的兵馬。
除非陳勝親自出馬,否則,陳縣內無人能將韓信完好無損的從淮陰帶回陳縣。
花那么大的力氣,去找一個改變人生軌跡后還不知道能不能成材的少年郎……
風險與收益不成正比!
‘那就盯著冀州戰場!’
陳勝清空心頭雜念,拿定主意:‘若還有余力,再考慮要不要拉任囂一把!’
不到沒辦法,他真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