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二。
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征伐潁川與陳留的兩支紅衣軍偏師,攜帶在兩郡招募的四萬新卒,在陳縣以北三十里外順利會師!
兩桿只有細微差距的高大鮮紅“陳”字將旗,在六萬多人滿懷崇敬的注視之中,徐徐交匯到一起。
“老刀!”
陳守松開戰馬韁繩,大笑著抬起右臂迎向陳刀。
陳刀亦大笑著抬起右臂迎上去:“四哥!”
馬頭交錯。
兩只蒲扇大的手掌,緊緊握在了一起!
“哈哈哈……”
二人齊聲大笑,豪邁的男兒氣概似比陽光還要耀眼!
兩位主將之間都這般融洽,底下的將士們自然也就毫無隔閡的融合為一軍,勾肩搭背的齊齊往陳縣方向進發。
這個時候,連軍官們都極有眼色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權當沒有看到這些夯貨嬉皮笑臉的模樣。
“哎,兄弟,你們陳留打得不錯啊,一榔頭就干趴了那些烏合之眾!”
“見笑見笑,你們潁川打得也不賴啊,還操翻了三萬豫州府兵!”
“那可不,你也不瞧瞧,是誰帶著咱們弟兄打的!”
“真羨慕啊,你說咱兗州州府咋就怎么窩囊呢?咱爺們將陳留打下來,他們愣是連屁都敢沒放一個,要不然,上將軍怎么著也得來陳留走一遭。”
“你可拉倒吧,你還嫌上將軍不夠忙啊……”
“那倒也是!”
底下的士卒們嘀嘀咕咕的扯著淡。
兩位并肩而行的主將,也在低聲交流著。
“四哥,潁川一戰,大郎沒少埋怨你吧?”
“可不,嫌他老子老了不中用了唄,咋的?他也埋怨你了?”
“倒是沒埋怨,不過他來了那么多次書信,一次都沒評價過我打陳留打得怎么樣,估摸著,心頭應該也有些火氣兒……其實吧,事后我自個兒也置信過許多次,我的打法還是幽州軍那一套,用在咱紅衣軍的確不合適!”
“合不合適我不也不好說,不過你這個做叔叔的,也多諒解諒解他,他視紅衣軍為子弟,紅衣軍也視他為父兄,廝殺一起,你我眼里只有勝負,他的眼里不單單有勝負,還有如何將帶上戰場上的袍澤弟兄們都囫圇的帶回去……先前打潁川郡衙的時候,我指揮失當,戰死了幾百不該戰死的弟兄,好家伙,你是沒見著他當時那臉色有多難看,我估摸著我要不是他親爹,他把我按住去砍了的心都有了!”
“四哥你要與我說這些,可就是沒拿我陳刀當自家人了,大郎是什么人,我能不知道嗎?再者說,的確是我辦事不力,要罰要貶,我都絕無二話……只不過,錯是錯在我這個做師長的身上,底下的弟兄們作戰很勇猛,他們沒錯,大郎要是想處罰下來,四哥你可得幫我說些好話,不能寒了弟兄們的心!”
“害,這就是你想多了,他就算是要罰,肯定也只罰你一人,底下的弟兄們沒做錯什么,他罰他們干啥……說起來,這回我這個一師長也得變成‘代師長’了,再有下回,我就得去守倉庫了,那崽子說的!”
說到此處,兩條糙漢子心有戚戚焉的對視了一眼,都感到壓力山大。
“四哥,要我說,咱哥倆回頭也去稷下學宮待一期吧,我手底下那些營團長,去過稷下學宮的和沒去過稷下學宮的,著實不一樣!去過的,一道軍令壓下去,他們立刻就能明白我的意思,執行的時候還總能給我整出點驚喜!而那些沒去過的,一個個腦袋都木得跟榆木疙瘩一樣,手把手的教他們做事都能給我整出點幺蛾子來!”
“你也有這樣的感覺么?我還以為就我有……可你說要是第一期,咱哥倆去也無所謂,反正那會兒團長、營長一鍋燴,多咱哥倆兩個師長也無所謂,可我聽說現在稷下學宮都已經開始分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