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陳勝隨意坐在草棚的草垛里,懷揣著一大包還略帶余溫的蒸餅,一邊慢條斯理的撕扯著往嘴里送,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魯菽扯著淡。
魯菽心不在焉的敷衍著他,目光緊緊的凝望著草棚外密集的雨幕,老臉笑成了一朵皺巴巴的大菊花!
作為一名半輩子都在和莊稼打交道的農家弟子,再沒有什么比地里的莊稼長得好更重要了!
不多時。
雨勢漸小,陳勝見狀,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渣,準備趕往下一處行雨地。
眼下已經是七月中旬了,正是糧食結穗的關鍵時期,雨水不能太多,但決計不能沒有!
太多莊稼容易漚爛在田地,勉強結出穗子,也會生芽。
但要是完全沒有雨水,莊稼就會直接絕收,辛辛苦苦一歲,收獲一摞稻草……
陳勝這陣子一半精力放在自身的武道上,一半精力放在紅衣軍與章邯軍的對壘上,實在是顧不上陳縣這三千頃良田,也只能是想起來、有空了,才回來行雨一次。
這次他是為了取后天境功法,以及了解陳驁的近況、幽州軍的近況,才扔下潁川戰局,匆匆趕回陳郡的。
不過既然不回也回來了,自然就順手給這三千頃糧田澆灌一遍……
誰知道下次回來,會是什么時候?
雖然說,這個時間點來行雨,并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但他已經是后天境,而那些刺客手中關于他的資料,只怕還停留在氣海境四五重。
他們要真能嗅著陳縣的水汽找過來,誰給誰驚喜,還說不定呢!
定陶殺局之后,陳勝的心頭就一直憋著一口氣!
這口氣,并沒有隨著陳小二在陳縣設局伏殺的刺客越來越多而消散,反倒是隨著陳小二送入他手中關于刺客的資料越來越多,而越來越深沉!
據他所知。
太平道那些個渠帥一級的高層將領,并沒有這個困擾!
連先前巨鹿之圍時,太平道眼瞅著就快散架了,都不曾有刺客去刺殺過各地的太平道渠帥!
要說恨他陳勝的人,比恨太平道的人更多、更甚,更富貴,更有權勢……
陳勝是決計不信的!
他才宰了多少世家大族?
他才攻占了朝廷多少地盤?
太平道都快打下大周半壁江山了!
喪命于太平道屠刀之下的忠于大周的世家大族,多如過江之鯽!
為什么沒人懸賞太平道那些渠帥的首級?為什么沒有刺客前赴后繼的去刺殺太平道那些渠帥?
陳勝思來想去,能想出的答案,只有兩個!
第一,那些刺客攝于太平道的勢力。
第二,太平道的身后,有人……
他更傾向于第二個答案。
但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無論那一個,都代表著他陳勝,成了別人‘欺軟怕硬’里的那個‘軟’!
說起來或許的確有些可笑。
他陳勝被刺客追得連家都不敢回,連老婆都得偷著見的原因,竟然是他不夠狠!
可憑什么好人就該被人用槍指著?
這他媽是什么狗屁道理!
這事兒……
除非他死!
否則沒完!
他陳勝說的!
……
陳勝剛剛翻身騎到戰馬的背上,就聽到趙四又驚又怒的咆哮聲,穿透稀薄的雨幕。
“來者何人!”
話音一落,給陳勝充當臨時短兵的保安團兩千將士,就應聲一擁而上,將陳勝團團圍住中心。
盾高舉!
刀出鞘!
箭上弦!
陳勝鎮定的安撫住胯下受驚的戰馬,借助戰馬的高度,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