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駿的金雕展翅,翱翔在雪云之上的碧空之中。
陳勝穩穩當當的盤坐在大毛寬闊的背嵴上,身上裹著一件厚實的熊皮大氅,一道鋒銳的劍氣懸掛于身前三尺之外,將撲面而來的強勁寒風分開。
他低著頭,凝視著身下的云層,透過一道道稀疏的縫隙望下去,看到的全是茫茫白雪……他自陳縣起身飛往冀州安邑,已行出五六百里之遙,皆是如此!
他的眉宇間不知不覺爬上了幾許陰郁之色。
今年的降雪,來得比去歲要早,霜降才過兩三日,雪就落了下來,而且降雪量更足、范圍更廣。
明明才是第一場雪,就一連下了兩天兩夜都不見停歇,陳縣外的積雪之深,一腳踩下去都快到膝蓋了。
而去年,卻是直到十一月下旬的小雪前后,降雪量才逐步達到了這個地步。
足足提前了近一個月!
陳勝倒是不太擔心自己治下的老百姓,如何渡過這個嚴酷的冬天。
早在九月初,他就已經將“備糧備薪防寒防凍”的政策,作為續集中糧田政策之后的第二號九郡文檔,給壓了下去,并且還將這項工作,劃入了正在進行新兵訓練的紅衣軍第二軍的重點訓練項目之一!
地理位置比陳郡更北一些,以及處于同一水平在缐的陳留、潁川、陳留、梁郡、濟陰五郡,都按照陳勝去年在陳縣施行的半分,以村鎮為最底層單位,集中修建火炕溫室,收容所有無力渡過這些冬天的百姓,同心協力熬過這個冬天。
至于地理位置上要比陳郡要靠南方一些的豫州和譙郡,則以去歲的雪缐為界,去歲降雪的地界就集中修建火炕溫室,沒有降雪的地界,就有該地官府帶頭組織伐木備柴……
有了去歲的統籌這項工作經驗,今年再次推進起來就容易多了。
李斯坐鎮中樞,調配人力物力,并將煤炭的樣本下發至九郡諸縣,命各地官府將其懸掛于各自官寺門外,張貼告示廣而告之,但凡能找出此物出處者,獎百金!
陳勝過問幾次這項政策的落實進度,李斯摸清了他的脾性,張口就給他匯報了一大堆確鑿的數據。
問了幾次之后,陳勝就不再過問了……或許漢王廷左丞相這個職位,開發出了李斯的潛力,他近來辦事,是越來越合陳勝的心意了。
是以,就算是這場雪來得急、來得陡,也打不了陳勝一個措手不及!
真正令他心頭如同被蒙上了一層陰影般陰郁的,是他雖然無法確定,今年這場異于去歲的降雪,到底是自己自立為王的后遺癥,還是小冰河期推進的正常節奏。
但無論是那一種,都預示著他未來幾年的日子,可能不太好過……
小冰河期就不說了,短則二三十年,長則兩三百年都是平常事。
每一次小冰河期,對于農耕文明中誕生的炎黃血脈,都是一次浩劫……從無例外。
若是自立為王的后遺癥……這個就不好說了。
這候 KenShUF M 章汜。如果只是眼前這種程度,陳勝暫且還頂得住。
可若是沒皮沒臉、死皮賴臉的將春澇、夏旱、秋蝗、冬雪等等災害都給他安排上……
他就不太確定自己能不能頂得住了。
只能確定,就算他漢王廷就算是要崩塌,他也一定會讓太平道崩在他前頭!
說起來,太平道那封措詞內斂、造句曖昧的戰書,一個多月前就送到了陳勝的手上,他只是粗略的瀏覽了一遍,就直接帶進茅房應急了……別說,上等的綢緞,體感真不錯。
上位者,不能聽他說了些什么。
而得看他,都做了些什么!
太平道明面上給他遞戰書,但私下底,別說兵馬,就連糧草都沒動!
拿嘴炮跟他打么?
那封戰書,沒傷到陳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