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府邸打整出來,保管你進去能住得舒舒服服的……”
叔侄倆穿著厚實而樸素的麻衣,冒著細鹽似的雪花悠然的行走在安邑街頭。
陳七一邊走,一邊壓低了聲音給陳勝介紹安邑城的布局。
陳勝一邊聽,一邊不住的打量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
十余位喬裝打扮過的軍中好手,將隨身的短刃藏在厚實的衣裳下邊,遠遠的分散在叔侄二人周圍,明松暗緊的用余光盯著街上來來往往的每一個行人。
陳勝能看得出,安邑城的確鮮少降雪。
不然街上不會有這么多冒著雪歡呼著東奔西跑的小孩子,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
陳縣的孩子,去年見到雪的時候也很是興奮過一陣兒,被結結實實凍了一年后,今年再見到雪,就淡定多了。
而且就他所見,安邑這些老百姓們過的日子,可比陳縣老百姓們現在過得日子,差得太多了。
他剛才統計過,他在街上見到的每十個人里,就有兩個穿著草鞋,一個穿著單衣,還有一個乞丐。
當然,這個調查問卷肯定不客觀,畢竟下雪天還在外奔波的,本身就已經說明了他們的階層。
在最社會最底層的老百姓中尋找到苦命人的幾率,當然要比在全體老百姓當中尋找到苦命人的幾率,要高很多倍!
但這仍然足夠說明問題。
因為這樣的隨機調查問卷,陳勝在陳縣也做過,情況要好很多很多倍!
安邑可是豫州治所,相當于一省省會的豫州大城!
連安邑的百姓,日子都過得這么窘迫。
其他地方的百姓,日子又能好得到哪里去?
“啪!”
就在陳勝心頭略感沉重的想著事兒的時候,一個陶壺突然從他右側樓房的二樓窗戶從飛出,衰落在他身前尺余左右的地面上,炸開的液體不但濺了他一身,還濺了一兩滴在他臉上,溫熱的。
霎時間,酒香四溢……
散步在周圍的侍衛見狀,無不是臉色大變,連懷中的短刃都來不及掏出來,就發足往陳勝這邊狂奔。
陳勝頭都沒抬的舉手過肩,隨意揮了揮,示意那些侍衛莫要緊張,嚇到路人。
他看了看身前碎成一地的酒壺,再扭頭看了看右方這座少見的二層食肆,還靜下心聽了聽二樓傳出的高言闊語之聲。
好幾息后,他才回過頭看向身旁面色發黑的陳七:“七叔,我不是下達過禁制釀造、售賣酒液的禁令嗎?怎么市面上還有人賣酒?”
陳七聽言,立馬就想到經辦此事之人,當下也沒多言,只是重重的一點頭道:“回頭查清楚了,七叔會給你一個交代。”
他知陳勝攔著那些侍衛不讓他們插手,便是不想讓他們攪了他叔侄二人的興致,同時也是愿意暴露身份,往后沒法兒再出來轉悠,才會有此一說。
果不其然,陳勝聽后隨意只是輕輕的一點頭,說了一句“您記得按律法辦事”,然后就徑直踏著一地碎陶片往前走,臉上不見絲毫怒意,也沒有半分上樓去跟樓上那幫酒蒙子裝個大逼的意思。
但他前腳才跨過碎陶壺,就聽到樓上傳來一道大著舌頭的嚷嚷聲“那小兒欲引吾等入局鷸蚌相爭相爭,他坐收漁翁之利,吾輩就偏不如他的意”。
陳勝聽到此處,腳步陡然一住,臉上露出了一個意義不明的微笑。
雖然樓上說話那人未點名道姓,但陳勝哪能聽不出他說得是誰,說得又是什么?
他安靜的側耳傾聽,陳七等人也陪著他站在雪花里。
“敢問楊兄,有何高見?”
“李兄難道未曾閱覽過《會稽集序》?’”
“啊?難道說諸家大賢曾在‘會稽集會’上商議過此事嗎?”
“非也非也,非是諸家大賢在會稽集會上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