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長的聲音自車窗外傳出:“回大王,她在?!?
陳勝沉默了幾息后,低聲道:“你親自走一趟,告訴她,半個時辰后,我漢廷特戰局會入北城除妖,若想活命,這就是最后的機會!”
“唯!”
侍衛長不假思索的抱拳領命,轉身按劍匆匆奔出人龍。
陳勝目送他離去,心頭嘆息了一聲,重新合上了雙眼。
自那日清晨,他囑咐侍衛長派人交代該地坊官救濟這名賣身葬夫的俏寡婦之后,這個俏寡婦每日都會在此地迎他上班,接他下班。
雖然陳勝與她從未有過任何交流,甚至于都沒有正面的看過她一眼。
每次都只是驚鴻一瞥,或是一張不施粉黛的清麗側臉,或是一道一身孝狀的纖弱身影……
但他知道,她每日都會在此,晨暮皆至、風雨無阻。
那種宛如小電影的禁忌關系,配合她這種沉默而堅韌的癡漢行為,如同一個成熟、美艷、豐腴的大姐姐,嫻熟的挑逗著小男生那顆騷動的心!
陳勝明明連她到底長什么模樣,都記不起來,她的樣子卻隨著她一次又一次等候在此,一遍又一遍的在他心底加深著印象。
這令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少年愛慕時那種欲言又止、止又預言的小美好、小悸動!
他只當是身體影響了心智,欣然的用懷念的心態,仔細品味著這種悸動。
同時,也克制著這種悸動!
他到底不是真正的少年人,他的靈魂,一個久經紅塵的中年人。
他知道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該做。
也知道怎么做對自己有利,對自己正在做的事有利。
這種從身親經歷中提煉出來的人生感悟,并不會隨著身份的改變而改變,只會歷久彌新、老而彌堅。
然而這份悸動卻并沒有像往常一樣,一覺睡醒便覺得人間不值得。
反而因為他的刻意壓制,愈演愈烈。
昨晚甚至還可恥的夢……
今日清晨,他刻意命車架于此地轉道去城西,既是想換個環境好好梳理一下這份悸動,也是為了告訴那個俏寡婦“我不想再看見你”。
以陳勝的性子,肯用這樣婉轉而溫和的方式,來讓這個俏寡婦知難而退,已經代表著,他其實是對她有些上心了。
直到,他從韓非的嘴里,聽到荀子言他陳縣妖氣沖天這件事時,他一下子就回過神來了。
他可沒忘記,初見這個小寡婦那日,周遭百姓被集體篡改了記憶的那件怪事!
他原以為,那件事是百家在給他下馬威。
然特戰局聯合千機樓傾力調查至今,卻仍然沒有任何線索……這就非比尋常了,陳縣可是漢廷中樞之地,特戰局和千機樓的眼線多如腳毛,百家若能是在陳縣做下這樣的大事還能瞞住特戰局和千機樓的眼線,那他們就能在陳縣隨意進入任何一人的家中、取走任何一個人的頭顱!
都說事有反常必為妖!
兩件妖事疊加再一起,陳勝要還反應不過來,這個無聲無息偷走了自己心的俏寡婦,就是荀子那日看到的妖……他也不配再坐漢王之位!
“呵,果真是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他自嘲的喃喃自語道,心頭說不清楚是忿怒,還是失落。
……
馬車抵達陳家大院。
陳勝撐著油紙傘快步走進家門。
趙清牽著阿魚迎出來,探頭探腦的扒拉著陳勝往門外的馬車張望:“大朗,人呢?”
陳勝一頭霧水的看著這姐倆:“什么人?”
“你和大姐算什么蒜?”
趙清詫異的看著他,嘴角帶著些許生硬的笑意,眼神中閃爍著幾分罕見嗔怒,“當然是你給妾身找到妹妹?。 ?
陳勝比她還詫異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