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擂鼓之聲震顫山河,“任”字帥旗迎風烈烈。
帥旗之下,頂盔摜甲的任囂,按劍佇立于青銅戰車之上,神色肅穆的眺望著前方的戰場。
混亂嘈雜的戰場,在等閑人的眼中,或許渾濁泥濘似山洪,我中有你、你有中我,根本就分不清東南西北!
但在任囂這樣的久經戰陣的沙場宿將眼中,戰場之上的敵我態勢,卻清晰得如同圍棋般黑白分明!
只需一眼望過去,敵我雙方戰損幾何、士氣狀態如何,戰陣完整度幾何、哪里出現了破綻……盡皆一目了然!
此時此刻戰場上的態勢,在任囂的眼中便是他徐州天軍已擰成一股繩,殺穿的敵軍中軍!
而敵軍數量雖眾,卻被他徐州天軍沖散并且排擠到戰場四周,首尾不相顧、左右難相援……
簡而言之就是:優勢在我,大勝在即!
難得碰到這般“孱弱”的對手,沉穩如任囂心中也不免有幾分自得之意,暗道了一句:“卿本佳人,奈何從賊……”
對面這支敵軍的統兵大將周勃的進步之大,任囂是看在眼中的。
每一戰都能有明顯的進步。
每一戰都變得更加的沉穩。
雖然如今周勃統兵,在任囂的眼中仍顯稚嫩,錯漏頻出。
但這份兒才情,在任囂遇到過的人眼中,僅次于韓信!
若是真堂堂正正的一直與周勃打下去,任囂還真沒信心穩勝周勃!
畢竟周勃還占據著兵力優勢與地力優勢。
只可惜,這一戰任囂壓根就沒打算堂堂正正的與周勃打!
在他的副將姜真突襲鄱陽功成,卻走脫了坐鎮鄱陽的劉季之后,任囂便一邊強令姜真咬死住劉季不放,一邊親自領軍猛擊統領劉季軍主力在常山一代與他交戰的周勃部。
與他所料的毫無二致!
逃出鄱陽,驚慌如驚弓之鳥的劉季,果真下令周勃撤軍!
周勃只得放棄好不容易才穩住的陣腳,大舉回師鄱陽,馳援劉季。
當然,他還是多了留了一個心眼,將麾下統領的十二萬兵馬兵分二路,一路由夏侯嬰率領,兵力五萬,先行馳援鄱陽;一路由他親自率領,兵力八萬,抵擋著任囂軍且戰且退。
但他的分兵之舉,雖有利于支援劉季,穩定鄱陽方向的局面。
但對正面戰場來說,無疑是正中了任囂速戰速決的下懷!
在這場已經持續了整整四日的追劇戰中,任囂結結實實的給周勃上了一課,他用細致入微的指揮造詣,指揮著麾下四萬精兵,以分段式的波浪攻勢,瞅準周勃大營的破綻,晝夜不分、前赴后繼的發起進攻。
周勃又要撤軍,又要絞盡腦汁的調整軍陣、營盤,又要應付任囂軍無休止的侵襲……
就算他頂得住,他麾下這八萬從未經歷過如此苦戰的將兵,也頂不住了,士氣連日連降,戰意也下降到了冰點。
眼下,便是任囂覺得火候夠了,發起的收官之戰!
……
在越來越激烈的鼓聲當中,任囂不斷的調兵遣將,指揮著戰場上中心開花的徐州黃巾軍,一點一點的完成對五六萬劉季軍的切割、包圍……
在進入到切割階段之后,劉季軍就開始出現大批將兵四下潰散。
至完成包圍之后,更是出現了成建制的劉季軍棄兵跪地祈活……
勝利的曙光,已經出現在向每一個徐州黃巾軍將士的眼中。
“呔,賊將休要猖狂,吾乃的沛縣樊噲,安敢一戰?”
就在包圍圈即將合圍之時,只聽到一聲宛如晴天霹靂般的怒吼聲從西面傳來,一條豹頭環眼的黑面大漢率領一彪騎兵從西邊的山林之中撞出,撕開包圍圈,沖入戰場中心,直奔著那桿“周”字將旗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