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聽!”
牛大腦袋神神秘秘的彎下身子,低聲道:“你可知道,春秋宮走水那也,小天子是怎么死的么?”
中年儒士驀地睜大了雙眼,小聲的回道:“不是宮殿坍塌,房梁落下來砸斃的么?”
“看,你這弄錯了吧?這樣的大事,怎么能出錯呢?”
牛大腦袋喜滋滋的拍在他肩膀,自豪的說:“那夜分明是咱牛角沖進春秋宮內,把那小犢子摁進尿桶里,溺死的!”
話音剛落,偏廳內指揮手下弟兄般竹簡的那名班長就將腦袋湊了過來,指著自己的臉說道:“還有張勐,是我親手給這廝提的尿桶!”
“還有我張三,那小犢子掙扎,是我提著他的兩條腿,幫著牛班長將他的腦袋摁進尿捅的!”
“還有俺王二,你看俺這兩條腿你就知道俺跑得快,那夜是俺先沖進去,逮住那犢子的!”
一說到這個,一干紅衣軍將士,連竹簡都懶得搬了,爭前恐后的將臉伸到中年儒士面前,指著自己的臉,兇神惡煞的說道!
中年儒士震驚的戰術后仰,一臉憤滿的瞅著這群廝殺漢:‘余與諸位無冤無仇,諸位為何要如此羞辱余之智商耶?’
牛大腦袋見狀,虎著臉又一巴掌拍在了中年儒士的肩膀上:“聽清楚了嗎?說一遍咱聽聽!”
中年儒士苦著臉看向牛大腦袋,牛大腦袋勐地將一雙鈴鐺大的眼珠子一瞪,他只好委屈巴巴的說道:“王二年,七月二十五平旦,漢將李信領三萬紅衣軍攻破洛邑,斯有漢軍校尉牛角,率袍澤張勐、張三、王二等人,火焚春秋宮、夜闖宮闈,王二捕少帝,張勐尋溺桶,張三抱帝足,牛角溺少帝于溺桶,少帝崩。”
“好文采!”
牛大腦袋其實聽不大明白,怎么一會又是“溺桶”,一會兒又是“溺少帝”的,但聽這廝將他們兄弟幾人的名字排得順順當當、有前有后的,就覺得格外的靠譜:“咱看好你,以后要是寫書,可得按照這么來啊,咱可記住你家門臉了,要是敢亂寫,爺們下回來,就點了你家的院子!”
張勐、張三、王二:“對,點了你家的院子!”
中年文士一臉懵逼的點頭。
牛大腦袋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肩頭,將他退出偏廳:“行了,忙你的去吧!看在你這么識相的份兒上,爺們就只拿家什,不拆你家了……哎,李二狗,別他娘的拆窗戶了,車上都快放不下了!”
那廂“乒乒乓乓”的拆家聲中傳來不屑的回應聲:“放不下不會噼開了放啊,再也不濟也還能當噼柴燒啊,啥人家啊,這么好的木料都瞧不上……”
牛角無奈的沖仍舊一臉懵逼的中年儒士攤了攤手:“你見著了,咱說話了,可他們不聽啊!”
說完,他也就不再搭理這廝了,扭頭走回偏廳中,催促搬家的弟兄們:“手腳都麻利著點,這條街還有好幾家兒等著咱呢,可不能讓人等久了,勐子,咱尋思著是不是再弄幾架牛車來,就這五架車,怎么著都不夠使啊!”
“這地界兒哪還有牛車啊,早就叫二營和三營那些土賊給搶完了,要我說啊,還是咱營長太慫,他咋就不敢跟團長拍桌子呢?要是咱們營包圓了這片兒,哪還有這些破事兒?他怕個卵啊,他上稷下學宮的時候,那一營長和二營長都還在踢正步呢!”
“就是,他就是慫,主攻任務搶不回來、主搶任務還搶不回來,害的咱們爺們回回都只能喝稀的!”
“對了,牛大腦袋,咱是不是也對一下說辭?上家兒我還說是咱爺們親手將那小天子勒死的,你這又說是摁尿桶里溺死的,可別弄穿幫了啊!”
“咱倆對說辭有個蛋用,四個師七八萬弟兄,你能知道他們都是咋說的?”
“也是……六爺,真尿性啊!”
“沒毛病,六爺尿性!”
“六爺尿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