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傷得不輕啊!”
似曾相識的調侃聲中,陳勝睜開雙眼,果不其然又見到了那個圓臉兒的白發老者。
再一打量周圍,陽光明凈、不遠處一道飛瀑激起一彎彩虹,草長鶯飛、蝴蝶蜜蜂出沒于原野之中。
而圓臉老者,穿著一身白得發光的袍服,笑吟吟的坐在自己對面。
“你整日沉浸如此不真實的美妙幻境之中,是不是都不愿出去看一看外界的紅塵污世了?”
陳勝張口就是暴擊,直將對面的莊周說得老臉一僵、無言以對。
陳勝懶得理他,低頭看著面前的桉幾,心念一動。
下一秒,桉幾上便出現了一罐插著吸管的、罐身帶著冰霧的快樂水,和一個熱氣騰騰的、包裝紙上依稀還能見到某來士標志的雞腿漢堡。
他一手拿起快樂水、一手拿起漢堡,啃上一大口漢堡,再暴風吸入一口大冰可樂。
當久違的熟悉的味道在口腔中綻放的時候,他只覺得腮幫子一酸,視線都沒水霧淹沒。
“啊……”
他若無其事的打了一個碳酸嗝,滿足的道:“啊,就是這個味兒!”
很多很多他曾以為精彩而又充實的記憶,在經過時光與世事的反復沖刷之后,都像是流水面上的泡沫一樣,悄無聲息的消散了。
反倒是那些他曾經以為已經過去了、煙消云散的經歷,又再度在激蕩的歲月中漂浮起來,重新散發出金子般的光芒,歷久彌新。
比如,因為低價,成為他某段窘迫生活中最奢侈,卻也是最大慰籍的某來士……
即使他后來吃過很多很多好吃的、珍貴的、奢侈的食物,卻都比不上這個味道深刻。
當然,他真正懷戀的,或許不是手里的快樂水和漢堡。
而是曾經那個對生活懷揣著一腔熱血的憤青……
“此物是叫可樂嗎?”
他對面的莊周手中,也端著一罐可樂興致勃勃的吸了一口,然后胖得沒有脖子的圓臉兒上,就出現了痛苦面具。
陳勝放下手中的可樂漢堡,面無表情的問道:“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來歷?”
莊周沒好氣兒的瞥了他一眼:“你也沒掩飾過啊!”
“彭!”
陳勝一掌拍斷桉幾,上身前傾,目不轉睛的盯著他一字一頓道:“我沒在跟你開玩笑!”
“坐下、坐下,有話好好說……年輕人就是火氣重!”
莊周無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當我能有那么大本事,將你弄到九州來?”
陳勝面色不變的沉聲道:“莊周夢蝶、蝶夢莊周,你是最大嫌疑人!”
莊周反問道:“那你認為,你的那些過往,是夢幻一場嗎?”
陳勝:“我若是我,自非夢幻一場,若我非我,怎知不是夢幻一場?”
莊周一聽,樂不可支的沖他豎起一根大拇指:“我老人家早就說,你絕對是最適合我這一門學說的衣缽傳人,若非你身上的人皇氣,我老人家就是拼著得罪那些老不死的,也定要將你收作入室弟子!”
陳勝一挑眉梢:“那些是哪些?”
莊周搖頭如撥浪鼓:“不可說、不可說……再者說,你心里不是已經有了猜測嗎?又何須來問我老人家?”
陳勝沉默了幾息后,再次一抬眼問道:“那好,我只問最后一句:將我弄到九州,到底是什么目的?”
莊周沉吟了幾息后,說道:“這個我老人家其實也不是特別清楚,但據我所知,你乃是一個意外,一個令那些老家伙都感到意外的意外!”
陳勝眉頭緊緊皺成了一團。
莊周見他糾結的模樣,笑道:“莊周夢蝶、莊周即蝶,蝶夢莊周、蝶即莊周,你是誰、誰是你,何須旁人來告知于你?”
陳勝沉思了片刻,釋然